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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超越视界的羽翅——信心与神迹之间

李慕华


国华:
  还记得去秋北上之旅,在上海转往南京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个科技大学的学生。他原和另外两个萍水相逢的青年展开唯物唯心之类难分难解的辩论,后来那两个青年下车去了,我换位坐到那个学生对面,以便清楚欣赏到平原上慢慢下沉的一轮落日。只见对面一张纯朴的脸布满了迷惘,“信仰上帝是否迷信不科学的事呢?”他望了望我。我在他脸上似乎看到昔日你的影子。我娓娓和他谈论许久,他的表情转为柔和,还吐露了一段心事。他从小跟家里的小姊姊最要好,他唯一倾诉的对象和好友伴,却在一个春天里撒手尘寰,在人世间只停留十几个寒暑,至今他仍感到遗憾凄恻。“人有灵魂吗?人死后又怎么样呢?”他又回复一脸的迷惘。如果人死如灯灭,面对亲人分离的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国华,你如何解开他的心结呢?
  人有灵魂吗?科技发达的今天,科学家甚至能用精密的仪器作出一个人生前死后的重量差距,灵魂轻若鸿毛,但科学家还是称度出来了。我们常说生病的人气若游丝,科学家居然也能用先进科技的摄影仪器,把重病者和复原者围绕着他们的魂气拍摄下来,其强弱度、清晰与否,跟身体健康与否成正比,灵魂身体密切而不可分割的关系若此。即使现代科技和逻辑推理,证明了上帝和灵魂的存在又如何呢?上帝和你的生命仍然可以毫不相关。
  当三位青年在火车上激辩唯物与唯心之际,我想到美国太空人在太空船上赞叹上帝创造宇宙的神奇,而苏联一位太空人回到地面却宣称:“我在太空并未看到上帝!”
  我们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你的上帝在哪里?他有甚么形貌显给我们看使我们可以相信?”或者“他可以从天上降下干粮,使你不致缺食忍饿么?”这些话背后显示了一般人的宇宙观、人生观、价值观。他们需要的上帝是自己心中塑造的上帝,是自己理想或欲望的投射,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称之为“偶像”的一般人的宗教观不免带有现实功利的味道。
  即使上帝今日显现在我们当中,你仍然可以不认识他,不信他。即使上帝降下天粮有人依然可以抹完嘴后,说背逆的话,行背逆的事。他们的生命仍与上帝毫不相关。
  耶稣曾说:“哥拉汛哪,你有祸了!伯赛大啊你有祸了!因为在你们中间所行的异能,若行在推罗、西顿,他们早已披麻蒙灰坐在地上悔改了。”上帝的儿子在哥拉汛、伯赛大行了异能,但那地方的人仍然可以心如铁石,漠然无动于衷。耶稣曾对他所处的那个世代的人说:“这世代是一个邪恶的世代,他们求看神迹除了约拿的神迹以外,再没有神迹给他们看。约拿怎样为尼尼微人成了神迹,人子也要照样为这世代的人成了神迹。”那世代的人来看神迹,他们的生命仍然与上帝隔绝。真正的神迹,是悔改的神迹。约拿先知警告尼尼微人“再等四十日,尼尼微必倾覆了。”结果全城宣告禁食,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都披麻蒙灰切切求告神,各人回头离开所行的恶道,丢弃手中的强暴。结果神察看他们的行为,不把灾祸降与他们。神说,“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指婴孩)有十二万多人,并有许多牲畜,我岂能不爱惜呢。”
  旧约时代,神的救赎未完成,神籍先知和神迹启示当代的人,直至耶稣降世为人,他以十字架的死与复活,完成救赎,成为当代并永世的神迹。
  有学者说,倘若复活的事件发生在今天,事先又得了预告,于是电视台带了一大队摄影队会到坟墓前守候,把整个复活过程拍摄下来,透过卫星转播于全世界,它给人的真实感和效果,不过象另一辑美国电视节目《信不信由你》('That's Incredible")一样,绝不会改变人心或造成教会运动的现象。从这一个角度看,信心比事实是属于更高层次的了,虽然二者没有必然的矛盾关系。
  今天这个世代和耶稣那个世代又有甚么不同呢?那个世代的人,把耶稣带到髑髅地,为他冠上荆棘冕,加深他的伤痕。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长长的钉穿过手和脚。那是个野蛮残酷的时代。耶稣若来到文革时代,群众或把他揪到斗争大会现场,定他的罪,他的遭遇也许和当日髑髅地相似。但今天他来到上海或南京又如何呢?人们是否不会伤他分毫,或只是擦肩而过,继续赶自己的路,让他在雨中彳亍独行?也许他会在肝炎曾蔓延的上海行许多神迹,医治垂危的病人,群众中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去秋往南京的途中,火车擦过铁轨发出隆隆的声音,凉风从窗隙吹进来,带着原野清新的气息。坐在我对面的青年,是那样地留神听我讲述福音的内容。后来他把对已逝的姐姐的思念、忧伤,对死亡的疑问,向我这个陌生人倾吐时,连他都感到惊奇,这些隐衷他甚至从未向身边亲近的亲人或朋友吐露过。
  国华,春去秋来之际,原野的禾稼总让我想起耶稣在世时曾走遍各城各乡,在堂会里教训人,宣讲天国的福音,又医治各样病症。他看见许多的人,就怜悯他们,因为他们困苦流离,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他对门徒说:“要收的庄稼多,作工的人少。”这片大地的人口占去了全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每个风景区每天从早到晚总是有川流不息的人,使我错觉的以为有一半人口不用上工。
  那个青年,少见的纯朴、坦诚,他最无法接纳的是基督教的原罪和罪性的观念。当然,罪的醒觉原是圣灵的工作。看来,他仍迷离在自己丛林的世界里,他宁可用自己的方式去开一条出路来。
  圣灵的工作能使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而自责。
  当耶稣死了,埋葬了,第三天从死里复活,后升天;他就差遣圣灵来,引导我们明白真理,进入真理。圣灵能引导我们敬拜那三位一体的真神。圣灵透过圣子的救赎使人与父恢复沟通;也使人与人和睦,只有圣灵才能领人到上帝那里。我祈求的是,圣灵能照他的意思,或以温柔的声音,或以风雷的震撼,使这片土地上无数探索的心灵对上帝的意识自迷野里苏醒,能运用信心去接纳拿撒勒人耶稣。
  一位基督徒学者回忆他信仰的觉醒说:“信仰是一种相遇,是一个二千年前的耶稣,从十万八千里外的拿撒勒,闯入了我的时间空间,向我发问,提出挑战。……我不同意吧,他仍是那位拿撒勒人的耶稣,上帝的独生儿子;我不赞成吧,我的罪仍在控诉着我;……”所以他说:“信仰若是一种人神之间的相遇,这种相遇就不可能只有秩序,没有火花;只有辩思,没有激情;……”
  我欣喜火车上偶遇的青年学生并没有对信仰木然、漠然,他需要更进一步的探寻。他并非对真与假、光与暗都不在乎的人。最令人不知所措的,是对信仰不再有所感的人,你无法令他扬一扬眉,或皱一下额头,无喜亦无悲。有一次耶稣对着一群跟随他的人说:“我可用甚么比这世代呢?好象孩童坐在街市上,招呼同伴说:我们向你们吹笛,你们不跳舞;我们向你们举哀,你们不捶胸。“
  信仰绝不能只流为“帮助”、“价值”、“各种意义”的外一章,这信仰是人生中挺严肃的事,需要我们认真去面对,信仰若不能改变我的生命,就只能沦落为生活中可有可无、无关痛痒的装饰品。
  愿圣灵在人心的赤地运行,正如上帝籍以西结先知说的:“我也要赐给你们一个新心,将新灵放在你们里面,又从你们的肉体中除掉石心,赐给你们肉心。”
  国华,让我们一同祈祷,为那些徘徊丛林野地的探索者,也为旷野荒原找寻水源绿洲的旅人……。
  耶稣复活后,向一些门徒显现,多马不信,硬是非看见耶稣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深入那钉痕,又用手深入他的肋旁不可。后来耶稣又显现在门徒当中,多马也在。耶稣要多马摸他的手,并探入他的肋旁,并说:“不要疑惑,总要信。”多马只能不住的说“我的主,我的神。”耶稣对他说:“你因看见了我才信,那没看见就信的,有福了。”国华,多马尚能看见了就信,我唯恐今日耶稣显现在我们当中,有人依然可以看见了而不信。无论如何,我们肉眼虽没有看见耶稣就信,我们却深深经验到灵魂与主相遇的喜悦,当然这也不是我们可以骄傲的理由。我们对生命谦卑,是因为我们深知人的软弱、限制,我们天路历程的起点,在与主相遇的那一刻。我们面前仍有许多仗要打,许多路要跑,愿以希伯来书十二章一节、二节相勉:
  “我们既有这许多的见证人,如同云彩围着我们,就当放下各样重担,脱去容易缠累我们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摆在我们前头的路程,仰望为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耶稣。”
  国华,让我们生命的见证成为这世代的神迹,复活的耶稣藉着圣灵的运行,在我们生命中以种种形式流露出来。真理在这世代人的眼中,就不是只是冷冷裸露着的一种客观的存在,而是具有体温,有血有肉的与人分担这世代的忧情。我们不是那真理,那光,但光在我们身上反射出来,正如月光在暗夜里照出旅人的路来。
                      慕华

信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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