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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夏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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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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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的光辉

 

这沉重的忏悔洞穿最后的宁静 
谁的目光低垂 谁的剑 
横亘于诸天之上 
 
只有黎明闪现死亡的诱惑 
从三月出发 用巨大的悲哀 
指引复活的道路 抵达 
悬棺千年的疑问 
 
抵达内心 这梦一般的河流 
这遥远而苍茫的 人类的童年 

像某片树叶折射的铜镜 
像曾经的招幡凭十字的指向 
在此刻 呼唤同一个圣名 
 
而谁能听到这坚定的声音 
为什么占据痛苦之外 又依然 
用仰望拨开黑暗的岁月 
 
那一双双缓缓抬起的手 
那一个个裂开又聚拢的灵魂 
让所有的视野因爱而辽阔 
让所有的信念重归伊甸 
让神性的光辉覆煦整个宇宙 
 
主啊 你知道诺亚方舟 
正在某一个方向某一个时刻 
等待我们的坠落 或新生

 

 



歌者行走在历史的边缘



是什么已经逼近 
是什么液体在风中搅动火焰 

搅动六月 
这年轮下重现的锋刃 
歌者 你的咏唱沿着祭奠的暴雨 
像一管箫吹落黑夜 
轻轻拨弄满山遍野的石榴 
 
像陕北的大鼓 
歌者 你的咏唱沿着颤抖的脉搏 
傲然行走在历史的边缘 
 
那些呐喊在你的歌声中 
那些呼唤在你的歌声中 
而一个又一个冰封的苦难 
也在你的歌声中 
幻化成阳光下的舞蹈 
 
透过河流谁看见少女的笑容 
歌者 你的咏唱沿着死亡的镜子 
像点亮清晨的鲜血 
照耀那些渴望尊严的生命 
和所有指向罪恶的控诉 
 
然后远离这个季节 
让那些渴望鹰翅的利剑 
苍茫所有复仇的信仰 
 
是什么已经逼近 或消逝 
但自由不会停止呼吸 
歌者 你的咏唱沿着大江的灵魂 
撼然搅动长城内外的冲天火焰 
 
 


谁能从透明看到透明 


 
天国浮现的面容在最高之上 
神情肃穆 用某种召唤 
君临大地和纷至沓来的惊讶 
在街角花园 在古老的巷道
有人却抬着透明的棺材
他们默默行走 他们仰望 
他们回首的瞬间泪流满腮 
想起滴血的夜空含怨的星辰 
他们已将哀歌唱尽 
 
那些冬眠的名单一页页摊开 
而今天该由谁款款展读 
天国浮现的背景呈激光旋转 
用暗哑的声调启迪忆念 
只有复仇的困兽蠢蠢欲动 
汹涌着沸腾着滚烫的喘息 
让锈斑驻扎的剑回归锐利 
让棺材在透明中砰然炸裂 
抬棺的人已将哀歌唱尽 
 
如果尘土也是一种表达 
云雀的奏鸣就是背叛 
从北到南 从高山到大海 
所有的翅膀都涂满控诉 
所有的手指都洞穿残忍和麻木 
如果沼泽蓬勃荆棘弥漫乌云 
悲壮中的脚步也毫不停顿 
他们已将哀歌唱尽 
 
那些围着棺材喋喋不休的人 
谁能从透明看到透明 
谁能让天国的面容久久浮现 
即使岁月饱含痛苦和悒郁 
道路依然是道路 
血依然是血 像寒鸦的影子 
等待重铸秦砖汉瓦的火焰 
他们已将哀歌唱尽 
 
而招幡晃荡 而众神不语 
一排排的篱笆插到墓地边缘 
花朵调谢的过程历历闪烁 
让苟活者难以安宁 
让逝者垂挂辗碎的缅怀 
童年的家园无数次魂牵梦绕 
亲爱的祖国何时才能辉煌 
抬棺的人啊已将哀歌唱尽 

他们走了很久 又走了很远 
他们的泪水打落牙齿 
他们与凤凰邂逅提升的陶罐 
让天国的面容再次浮现 
让更多的人举头仰望 
汇入奇异的坚强的送葬队伍 
划破拂晓 越过茫茫旷野 
这抚摸棺材的手正酝酿风暴 
因为他们 已将哀歌唱尽 



让荆棘成为桂冠 



为了弹孔流出的黎明 
为了企盼已久的爱 
我可以撕裂愈合的伤痛 

为了永不遗忘的噩耗 
为了灵魂拒绝跪伏 
我愿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 

直面几千个昼夜的控诉 
看谁能挥扬旗帜 
掀动遍地零落的树叶 

看杜鹃从长城掠过 
看高原腾跃的燃烧的巨龙 

而我置身腥风血雨 
将又一次袒露胸膛 
把我的心 掏出 
并 
且 
托 
举 
 
照映脚下坎坷的原野 
和 漆黑的夜空 
我等待这一刻日益逼近 
我骄傲我幻化的路碑 
高高耸于世纪末的隘口 
 
拒绝麻木 拒绝愚昧 
但我决不会拒绝死亡 

我要让荆棘成为桂冠 
让苦难挺直我的脊梁 
让民族的意志 
闪耀我无悔的选择 

当天边的烈马挣脱锁链 
听吧 那是什么声音 
竟颤动宇宙的脉搏 
溶入地球深处的咆哮 

它撞击闪电抓住惊雷 
展示良知 尊严 和责任 
凭无数柄正义之剑 
纵横大江南北 
像光在浪尖飞舞 
像雄狮在悬崖边攀升 

为了自由的船帆震撼大海 
为了遥远的地平线的歌唱 
我将甩干最后的泪水 
坚守童年珍藏的画笔 

我将招引所有漂泊的鹰翅 
去迎接那神圣的纪念 
我将自豪曾经的鲜血 
让太阳更红让眼睛更亮 

如果笑容被狰狞掩埋 
在呼唤英雄的岁月 
至少我要做一个站立的人 


另一种状态 



此时你面含微笑 渐入一种状态 
那些美好的事物 悦耳的声音 
就会清晰地闪现 如同你 
端坐山石 任阳光覆盖 
你的全身 和心灵的圆合通融 
 
那是爱 包罗万象 宽容一切 
像一片雪花飘在掌心 
你轻轻轻轻地呼 吸 
仿佛在过滤一些往事 
你知道往事如烟 功名利禄 
如烟 而手倚柴门的姑娘 
听马蹄哒哒响过 也已如烟 
你轻阖一下眼皮 复又垂下 
远处有骨节碎裂之声 
 
像突破原罪的诱惑 它们舞蹈 
用简洁的图腾 褪去你苍白的身世 
又经你的百会浇灌一条隧道 
亲切地穿过你的涌泉 这在 
你思想的泥土中注定不可更改 
 
你恍若隔世 如歌的行板 
浮动弟兄姊妹的希望 和喜乐 
而你超然物外 微笑如初 
宝血的恩典 忏悔后的新生 
尽刻你漂泊的额头 
你从牧羊的传说引渡金色彼岸 
 


 

倾听血液的呼啸 


 
我必须扼杀 必须放弃 
我必须在黑暗中埋葬黑暗 
重新去考证仇恨与毁灭 

我必须鼓动天空的画板 
挖掘蔚蓝色的深邃 
让爱的翅冀覆盖整个华夏 

覆盖海面漂泊的许诺 
这时候我必须淡远 
所有世纪末残存的颂辞 

我必须直面堕落的年代 
学会倾听血液的呼啸 
而恩怨仅仅是其中的一滴 

我必须洞穿自由的风 
放飞沉默多年的雄鹰 
举一柄剑再次纵横江湖 

像所有的呐喊归于同一个信仰 
我必须在任何坎坷的羁途 
回荡战马驰骋的嘶鸣 

我必须把生命悬于掌纹 
凝望黎明前的河流 
我唯一的死亡只能属于祖国 

从迢遥的古老的高原出发 
任何阻碍成功的情结 
我必须放弃 并且必须扼杀 



期待的影子穿墙而过 



我总听到一种声音 
在色彩的迷幻中飘坠 

而彼时湖水荡漾 
那小舟横渡的过程 
是喃喃自语的过程 

它强调某种生存方式 
无论躺着或者行动 
总有两岸的枝叶 
混杂剑客的好奇觅幽 
这是纵容献身的过程 

一幅图有多种技法 
但黑的不会消灭白的 
走在路上仰望天空 
期待的影子穿墙而过 
它又是模糊古谚的过程 

沉默的花种集体逃亡 
零乱的秩序密集的霜斑 
抽打麻木的玻璃面罩 
在你忽略的角落 
笙歌唤醒婴孩的初啼 
那是死而复活的过程 

像黑暗中潜遁的笑靥 
一枝举高的橄榄 
只能证明某种杀机 
它不会延伸事物内脏 
在浮噪的决斗当中 
它仅仅代表曾有的过程 

闭上双目 仔细凝听 
这是你重返废墟的过程 



从一条河流看到歌唱 



从一条河流看到歌唱 
这是过程 宛如火焰 
在轮回中破译金戈铁马的蔑视 

这是抵达 像燃烧的冰 
把彼岸的诺言挂到冬的额角 

此刻我靠近松树的根部 
在沉默中酝酿正义的命题 
如果自由远离春天 
太阳的血永远不是骄傲 

当铜镜反射高原的种子 
只有旋动的狼毫能带来天空 
带来一闪而过的银狐 
在时间的高度拍击我的面门 
让我看到河流的全部 看到那些 
远古的风或浣沙的村女 

而我的视野斜倚桥栏 
将依次推出晚归的寒鸦 和 
弹孔中流出的 黎明 

这时候劈开岁月 在溯望中 
生命化为泛黄的纸片 
以典籍的身份穿越愤怒 
如果需要 我将推出更多的坎坷 
与意志 在子夜的摇滚中 
飘展如旗 像旷漠深处的亮点 

从歌唱中感受一条河流 
这是寓言放大面具的过程 



在爱的最高处 


与雪相拥 这世纪末的经典 
此刻已经出现 
在爱的最高处 
在我远离温暖的日子 

远离温暖的日子跌进古画 
雪终于燃烧成唯一的飞白 
让所有的欣慰与慨叹 
横跨一管洞箫收容的冰川 

洞箫收容的冰川依旧峥嵘 
弥漫皎洁的 广袤的雪 
或由青草弹拨的潇洒 
再一点点烘烤我的信念 

烘烤我的信念从夏到秋 
任反叛的头颅贯穿沧桑 
却无法扫平烟蒂展示的跋涉 
唯有雪裸露生与死的家园 

生与死的家园在诗之外 
慢慢划开的是掌纹的孤独 
而雪舞蹈的天空鹰翅翻卷 
像太阳叩击子夜的栈道 

子夜的栈道穿行梦的荒原 
彼时雪来雪往 我看到唯一 
看到信念 和舞蹈 
在爱的最高处契合生命的经典 


 

行者的高度 



如果一种抵达不能深入黑暗 
太阳下的色彩与线条 
该怎样拒绝风暴的构图 

或行者 而歌声贴着海面飞翔 
在冬天之外 
岁月滑过波普面孔 
像神话中的石头 
以孤独造就它原始的绽放 

用一天过度一生的等候 
那边走边舔伤口的人 
带走了谁的视线 
又把谁的光芒留在更远的北国 

这时候我再一次击碎 
从黄昏漫彻窗棂的马蹄 
整个冬天河流拉开翅膀 
遥望在山顶与雪对话的行者 

以陌生的方式重组画面 
那从黑暗中凸现的关怀 
如果灰烬能证明 画框的高度 
也就是行者的高度 



有人却从对面淌水而来 



梵高也被人遗忘 
那棵向日葵便成为佐料 
这正是冬天的早晨 
窗子飞进又飞出 
有人却从对面淌水而来 

村头的古树暗示沧海桑田 
不堪回首的是小路引渡的废墟 

然后雪花挤满村庄 
惊喜于陌生的门铃 
然后太阳滑向山脊 
鸟一鸣叫就滴满鲜血 
成全宋瓷的千古绝唱 
有人却从对面淌水而来 

只是落日煽动笋的背叛 
一夜间麦苗返青 
酒杯一摔 
长成孤独者的秋季崇拜 

旧鞋亦如方舟 
十字架通行上下左右 
有人却从对面淌水而来 


 

面 向 基 督 


 
让我体验万般痛苦 
这是一种献予 
倘若船搁浅滩 
海燕旋成落日的风景 
 
挥手告别以后 
征途的影子地老天荒 
从六月的丘陵破空而来 
我不知起伏的小路 
该拉长怎样的思绪 
 
举一面旗午夜招展 
引出圣火运行的人生 
一半迷惘 一半信仰 
溶入一路复活黎明 

置于辽阔的大海 
你让我体验万般欣慰 
主啊 那是一种宽容 
倘若三角帆的曙光 
写满新世纪的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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