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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章 无法持久的停战
马盖文博士原著·台雅各牧师编译
当教会在不同的文化中生长时,基督教应有怎样的形式,乃足一个历代以来宣教士最感苦恼的问题。因为这不只是一个理论的问题,更是一个实行的问题。如果宣教士处理错了,那么他们所建立的教会,在广大群众的眼中,势将成为一个受排挤的「洋教」。如果宣教士的处理正确,教会在当地的人群中,将获得更大的生长。 从使徒保罗的时代直到今天,每逢福音初传到新的文化中,这种冲突总无法避免,宣教学的研究,一直盼望能获取答案。人们曾在不同的情况中,做过不同的尝试,企图消除文化对福音的障碍,然而这些难产的停战或彼此适应,总是不能令人满意。特别是福音派的宣教学者,虽然盼望教会在全球生长的过程中,能适应当地的文化,但是却不愿将福音的信仰向它们妥协。所以我们寻求的答案,必须保证圣经启示的真理受人尊重。本章将从四方面来检讨适应文化的问题。 甲、历代适应的情形 教会在过去宣教的历史中,已经作了无数的适应。从使徒保罗到马丁路德的时代,新约中单纯的教会,经过十五个世纪之久,已经从不同的民族,吸收了许多文化的因素。例如,每年十二月纪念耶稣降生的圣诞节,原是为避免教会信徒参加罗马帝国祭偶像的假期活动而设计的。圣诞树是马丁路德为他幼女所作的室内布置,起初并无特别的意义,但是因为马氏地位的影响,形成一时风气。苏格兰的长老会兴起之初,曾强调只要新约单纯的信仰,圣诞节与圣诞树因无圣经根据予以严禁,然而年日长久之后,在第三代以后的信徒看来,这些事既然没有害处,也就没有禁止的必要了,何况,今天绝大多数的基督徒庆祝圣诞,是为怀念救主,与罗马帝国的人敬拜假神并无关连。不仅如此,许多信徒因为教会特别的庆祝与讲解圣经,灵命更有长进。 西班牙人征服了南美洲的印地安人以后,他们都受洗加入了教会。因此,印地安人原来以他们的神明所命名的山头,都改成了天主教圣徒的名字。天主教并且还在印地安人认为是「圣地」之处建造了教堂,当时天主教的宣教士这样做的原因,是盼望印地安人来做礼拜的时候,不再憎恨这新的宗教。但是因为天主教过去禁止信徒阅读圣经,并且也没有教印地安人识字,所以未能使他们成为好的信徒。印地安人面对的是天主教的圣像,但是他们心中所拜的还是过去的神明;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天主教徒。这种适应的方式,使教会的信仰与异教的成分掺杂,而不是用纯正的福音改变当地的文化。 十六世纪后到中国的天主教耶稣会的宣教士,也采取了相同的策略,来适应中国人祭祖的要求。他们允许信奉天主的中国人祭祖时向祖先的牌位叩拜,但是要求在牌位上写明敬拜的是天主,怀念的是祖先。这种适应的方式,经过耶稣会与罗马教廷交涉了一个世纪之久,最后被宣布不合教规。结果天主教的差会被满清政府驱逐出境。等到教皇发现情况严重,立刻表示愿意接受妥协,但是中国皇帝的成命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二十世纪的今天,我们发现教会对文化外表形式的接受,都已增加。在非洲过去的宣教士,禁止聚会中用鼓奏乐,但今天已为当地的教会采用。各国的乐器和当地的服装,都已成为一时的风尚。当伊朗境内巴连山谷(Baliem Valley)的西丹尼人(West Danis)信主以后,传教士也赞成他们继续穿着本地的服装:就是在赤稞的全身,涂上大量的猪油和炭粉。 全球各地,成千成万的乡村里,都有了具有当地文化色彩的教堂建筑。至于采用西式建筑的教堂,有时是因为当地文化没有能容纳数百人聚会并能适应不同气候的建筑,只有采用西方的模型才能造成。 美国西岸近年来的耶稣子民运动(Jesus People Movement),在这一代的青年人中,产生了一种新的文化,长发与赤足成了他们的记号。虽然起初人们看不惯,但慢慢也接受了;不仅如此,今天连中年人和老年人的发式,也变长了。由此可见,许多冲突之所以能获得解决,其中途径之一,就是教会接纳与信仰没有冲突的文化元素。 美国的黑人教会,也是基督教适应文化的例证之一。两百年来,美国北方的教会,根据圣经的真理发出了要求解放黑奴的呼声。过去黑人组成的教会,也带着白人的传统和形式。因为黑人奴隶的地位和悲惨的生活,使他们的教会水准也受了影响。奴隶制度所造成的不正常的婚姻关系,虽然不合圣经的教训,也成了「黑人教会」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之下,文化的势力胜过了真理的要求。 今天美国的黑人社会,正在挣脱过去的束缚。他们受了教育,有了民族的自信心,所以有人写书提倡「黑人英语」,有人著书强调「黑人神学」。黑人教会的领袖,也在强调怎样使福音适应黑人的文化,因为他们认为白人组成的教会,代表了财富、特权、白色人种的性道德和美国中产阶级的气质。他们的目的是要使新约中的基督教,适应黑人的贫穷、民族的自尊、对遭受压迫的愤怒、对正义的强烈盼望,以及黑色人种的性道德等等。 宣教学在世界各处正遭遇无数同样的挑战,所以对美国黑人教会的问题,深表同情,对他们的要求也表示支持。黑人基督徒既然活在黑人文化中,所以他们的福音信仰,也必须能适应黑人的文化。一切合乎圣经的基督教信仰,对适应文化并无困难,黑人信徒可以使用黑人的成语和黑人的思想,在黑人中建立一个合乎圣经教训的公义社会。 乙、不应妥协的适应 基督教欢迎一切能使社会公平并消除压迫的文化适应,因为这样的适应合乎圣经的教训。但是基督教反对一切违反圣经真理的适应。例如,近代西方两性道德之松懈,家庭生活之解体,婚前性交与婚外淫乱的行为,都是教会不应妥协的。在上述的黑人教会中,如果有人以为奴隶制度为黑人造成的不正常的婚姻关系,是黑人文化中理想的因素,乃是一个很大的错误,黑人中爱主的基督徒,应该起来反对那些不正常的现象,因为两性道德的最高标准,是基督自己设立的。 拉丁美洲牙买加(Jamaica)的人民,多数是一八三八年获释之黑奴的后裔,他们的婚姻共分两类。第一类是欧美式的婚姻,是那些富有而受过教育的上层社会所行的。第二类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广大群众所行的,青年期的试婚风气非常普遍,有些男女同居的关系只能维持一周,有些数月,有些数年,任何一方觉得厌倦时,都可自由离开,通常一个人正式结婚之前,都要经过不断的试验。 虽然,许多人自己承认是基督徒,但是没有一个教会愿意为那些有牙买加式婚姻关系的人施洗。一九五七年我所作的调查显示,当地由十六岁到四十岁的人,十五个当中,就有十四个无法加入教会,因为他们有第二类的婚姻关系。那些同居多年或有了孩子的人,如果愿意有长久安定的生活,可以办理结婚手续,但是在教会举行婚礼,对大多数人来说,只好望洋兴欢,因为只有富有的人才有资格举行这种昂贵的婚礼。 解决这一问题的合理方法,不是随从牙买加的风俗,乃是使牙买加的婚礼摆脱欧美的形式,因为昂贵的新娘礼服、戒指、花童和香槟,是一般大众无力支付的。教会应该设计一种庄严而节约的婚礼,使一般民众都能在上帝面前结为夫妇,并按照圣经的教训过恩爱的生活。 适应文化必须合乎圣经的教训,另一理由是当地文化中,常有许多因素使受压迫的人永无翻身的盼望。例如,印度两千年来的传统法律,公认各种民族、各种阶级必须各守本位,保持原有的文化。上层阶级不应将他们的宗教传给下层阶级,因为下层阶级有下层阶级的宗教,他们不应读上层阶级的经典。我曾亲耳听见一个婆罗门教的人对我说:「不法的淫乱和流血的献祭适合下层阶级的人,他们喜欢用猪和鸡来祭他们的神明。对我们婆罗门教的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行为,但是如要将我们高尚的宗教传给这些下层阶级的人,也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们的灵魂,还没有发展到高尚的境界。你们基督徒想把西方的宗教传给那些人,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基督教对这种自我文化的优越感,是绝不赞成的。或者更正确的说,这种文化相对论的结果,是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基督教深信,人类都是按着上帝的形像创造的,所以人人在上帝面前是平等的。重视个人的价值才能使我们拒绝这种歧视落后民族,并不蒙神喜悦的愚民政策。 有人说,非洲人的思想,充满了图画与故事,至于抽象与哲理的思想,只是希腊人的特长,所以我们不应教导非洲人抽象而推理的学问。但是教会不应接受这种广泛的论调,因为非洲人的头脑也是上帝创造的。他们习惯于富于图画与故事的思想,并非证明他们没有能力了解抽象与推理的思想。这种论调和一九五四年在刚果与我谈话的比利时总督的观点,是同样错误的。那时他说:「这些刚果人是不能自治的,因为他们才脱离原始的生活。」但是今天刚果已经独立了。 基督教必须反对任何使人类继续生活在无知之中的文化适应,因为全人类都有权获得最高的知识、最好的宗教和最有效的工具。在我们使福音适应文化的过程中,有关信主的人在基督里都要合而为一的圣经教训,是我们必须熟记在心的。 当文化的适应,直接违反上帝在圣经中启示的真理时,教会必须加以拒绝。例如,美国马利兰州的一个黑人议员提议改变马州的法律,使婚姻成为三年一期的合约,如果双方愿意,期满可以续约。也许有人以为这种作法会适合今天黑人的文化,但是因为这直接违反上帝有关婚姻的规定,教会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适应。又如嬉皮运动所提倡的群居生活,也直接违反了所约中的性道德。一个在嬉皮文化中生活的女子,在俄利根州的医院中,生了孩子以后,医院问她谁是孩子的父亲时,她回答说:「连我也不清楚,因为这个孩子是大家合作的产品!」 基督教与文化的冲突,能影响教会全体的信徒。今天的问题,不只是傅教士在不同的文化中工作时,应怎样保守自己的信仰,并了解其他的文化;就是各国的基督徒,在本地文化改变时,也需要保守自己的信仰并了解文化的动向。如果福音要想广传并在不同的文化中生根,那么教会必须认清那些文化的适应是正常,那些文化的适应是必须拒绝。只有在当地文化习俗合乎圣经的启示时,教会才能予以接受。 丙、过去的错误适应是否仍应继续 在福音传遍全球的过程中,教会对当地文化所作的各种适应,有些是正确的,有些是错误的。兹以新约时期的犹太人和条顿民族归主的过程为例,说明如下: 五旬节以后,许多犹太人受洗加入了教会。他们虽然相信耶稣是基督,是他们等候的救主,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犹太教的传统,他们继续去圣殿献祭,又继续为男孩举行割礼,他们仍然不吃猪肉,并且严守安息日,除此以外,他们增加了主日的聚会,来纪念基督的复活。根据使徒行传十一章十九节的记载:「他们不向别人讲道,只向犹太人讲。」因此,犹太民族的教会,很快的在各地建立起来。 这里我们看见教会在犹太的文化中,作了五种适应:圣殿献祭、守安息日、实行割礼、食物的禁忌和只向本族人传道的福音运动。这些当时很自然形成的适应,日后都被教会宣布是错误的,并且在福音传向外族以后,都逐渐废除了。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这些适应,今天在我们看来是错误的,所以便坚持对当时犹太教背景里的人也是错误的。保罗并没有禁止犹太籍的基督徒为他们的男孩实行割礼,相反的,保罗认为犹太人不应放弃割礼。在当时只有允许信主的犹太人遵行摩西的律法,教会才能在他们当中有那样急速的生长,因为当时信主的犹太人认为耶稣就是他们所等候的弥赛亚。如果他们知道所加入的教会和犹太教是完全不同的团体,恐怕许多人都要犹豫或里足不前了。由此可见,这些临时的适应,在当时是必须的,也是教会所许可的。 早年欧洲条顿民族归主的过程,也有类似的情形。他们也将原有文化中的许多风俗带进了教会,或者也可以说当时的教会在适应当地文化的时候,也作了一些错误的决定。著名的教会历史家赖特瑞(Kenneth S.Latourette)列举了下列几项: 「某些异教的风俗仍然存在。异教看为神圣的水井,改了基督教圣徒的名字以后,人们对水能治病的信仰仍然存在,对水井的宗教仪式,仍然举行,只是现在治病的功劳归给了教会而已。…… 「挪威归主以后,每年一度为求平安与丰收的啤酒节,仍然继续举行,只是干杯的对象变成耶稣和童女马利亚而已。……为圣彼得的座椅禁食的日子,也用来祭那些去世的人。……类似于祭祖的风俗,也都改到万圣节那一天举行,内容却很少改变。 「在德国,过去每年冬天为当恼儿神(Donar)燃起的火把,与使徒约翰拉上了关系。过去受土地神与丰年神保护的牲畜,如今放在教会圣徒李昂(St.Leonard)的庇护之下。……哥伦巴(Columba)到苏格兰传道时,用十字架的记号和基督徒的祝福,代替了异教的符咒,据说颇有赶鬼去邪的能力。 「在瑞典,人们过去抬着假神的偶像,在田间游行祈求丰年,他们归主以后,改为抬着教会圣徒爱力克(St.Eric)的像,到田中去游行祈求丰收。」 我们并不清楚这些错误的适应是怎样产生的。是否因为当地的领袖宣告,只有上帝和他的圣徒肯保护他们的安全,保证丰年的收成,看顾他们的牲畜,和制服邪灵的侵害时,他们才肯信主?当时的传教士是否对慕道的人作过这样的应许:「我们教会的圣徒比你们的神明更能保护你们,你们如果受洗加入教会,就有上帝特别的祝福。」祭祖的仪式,为何进入了教会?是否因为教会如果不答应举行祭祖的仪式,那些无知的初信者,将因迷信的惧怕而重返异教中去,以致当时教会的牧者不得不妥协,而设计万圣节来代替祭祖的心愿?对于这些令人困惑的问题,我们并无正确的答案。 但是我们却知道,正如新约时期的教会一样,经过相当的年日以后,这些错误的适应,在人们遵行圣经的教训时,大部分都被改正了。尤其是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更是以圣经为最后的权威,许多从异教而来的习俗,都被一扫而空了。 近代宣教学的难题,乃是大家对文化适应的问题意见不能一致。有人反对任何已知的错误在教会里重演,有人认为既然过去错误的适应将人带进了教会,为何教会不许可今天的人作类似的适应?既然过去的人,因为遵行圣经而改正了错误,为何今天的人不能享受同样的权利,让圣经改正他们的错误? 这些都是非常难以解答的问题,因为传教士许可与禁止文化适应的权力,并不一致。很少的传教士在一个大的群体归主运动开始时,就有足够的声望来影响发展的路向。在教会生长快速的人群中,传教士所能影响的基督徒并不太多。其次的问题是,这些新信主的人,是否有自己的语文译成的圣经可作指导?如果他们没有直接读经的机会,人们间接的教导,又怎能应付需要呢?另一个问题是,如果传教士认为某些适应是错误的,但是当地的人是否会有同样的看法?如果当地的基督徒认为并无错误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听从传教士的劝告。例如,当北欧的民族信主以后,教会规条之一是信徒必须禁食「马肉」。传教士根据摩西五经的规定,凡是不分蹄不倒嚼的动物,一概不准食用。如果这是唯一的根据,那么马肉当然不能食用。但是有关信徒的食物,还有其他的经文可作依据。主耶稣说:「各样的食物,都是洁净的。」(可七19)。在解经学的原则,主耶稣的话,对新约时代的信徒,比摩西的律法更有份量。根据马可福音的经文看来,如果当时的北欧人,对马肉有特别的爱好,是无可厚非的,如果这样可有可无的禁令,成为人们归主的障碍,就是本末倒置了。如果允许那些并无圣经明文禁止的事,能促成人群更容易信主时,这样的适应,是教会应该加以支持的。 虽然有时传教士会认为某些文化的适应是不妥当的,但是如果当地的会众,肯接受圣经作为他们信仰与行为的最高准则,那么这些看来不妥的适应,也可以算为暂时的措施。例如,菲律宾有一个一百五十万会友的新兴教派,叫做「菲律宾独立教会」(Iglesia Filipina Independiente简称IFI),是一九○二年集体反对天主教而成立的。毫无疑问的,这一个新教派当中,仍有许多天主教的传统,如香烛、圣像、拉丁文的弥撒等等。除此以外,他们有走上神位一体论(Unitarianism or Anti-Trinitarianism 又称反三一论)的趋向。不仅如此,他们重写了福音书,删除了所有神迹的记载,并且否认三位一体的真理。但是一九四六年,菲律宾独立以后,这教会有意取得美国基督教圣公会的承认。美国圣公会的主教会议,根据三个原则通过了他们的申请:第一,这一新独立的教派必须接受教会历代正统的信仰;第二,在该教会没有可供信徒念颂的祷文之前,要采用圣公会的祷文;第三,将工人训练的责任,委托马尼拉圣公会神学院代办。因为实行这三个原则,结果许多从天主教带来的传统和神位一体论的倾向都逐渐消除了。美国圣公会承认这一教派的理由,是相信这三个原则能将这一教派带上正途。虽然暂时允许了很多错误的作法,但是在人们遵守圣经的过程中,人为的错误都逐渐改正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非洲教会产生了五千以上的新教派。杜弥耳教授(H.B.I.Turner)是研究这些新兴教派的权威学者。他说,这五千个新教派有两个值得注意的特点:第一,有些教派的信仰和行为在正统教会的信徒看来,似乎不合圣经的教训;第二,这些独立的新兴教派之中,凡是接受圣经为教会信仰与行为的最高准则者,都在逐渐走向正统教会的方向。当他们研读圣经时,神的话自然会改正他们的错误。圣灵与圣经都是大有能力的,只要教会有心遵行上帝的旨意,必然能改正自己的错误。因此,年代较久的教会或工作团体,对于新兴的教会或工作团体,不应过分要求,更不可过分的苛责,以免伤了他们的志气,只要他们肯接受圣经为其信仰与生活的最高权威就好了。 有些文化的适应,对我们可能是错误的,但对另外一种文化里的人,也可能十分妥当,甚至他们也根据圣经加以辩护。当然,我们可能会认为他们对圣经的引用,也是错误的。但是今天的海外宣教运动,必须允许这样的适应,教会才能在不同的文化中快速生长。其实在西方教会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例如,浸信会的信徒不赞成圣公会的做法,长老会的信徒不赞成灵恩派的强调,基督教不同意天主教的传统等等,都是言之有据的。虽然每一教派都有缺点,但是没有人能否认,这些都是尊崇基督之名的教会,也没有人能否认这些不同的教派中,都有虔诚属神的人。当然更没有人肯承认任何一个教派,是完全合乎圣经的。 如果主迟延数百年以后再来,教会传福音的运动,又将接触数千种不同种族的文化。毫无疑问的,大量的人群会接受基督而加入教会。当这种情况出现时,差会的团体应该注意三件事:第一,高举圣经真理为一切信仰与生活的最高权威;第二,在新兴教会接受基督为救主,圣经为上帝永无错误的启示的前题之下,一切文化的适应问题应由当地信徒作最后决定;第三,教会的纪律必须维持,直到新兴的教会能满足圣经的要求为止。使徒保罗的作法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他传扬福音,组成教会,教导信徒,立刻又冲向前方去接触更多的人群。那些新信主的人,只有旧约的经卷,口传的耶稣生平和圣灵亲自的引导。虽然,有些教会像哥林多一样,犯了保罗认为不该犯的错误,但是保罗相信圣灵和圣经能改正教会的错误,引导教会的方向。 丁、为求适应不能放弃原则 基督教适应文化最可怕的陷阱,乃是教会中某些人士放弃原则的作法。所谓「放弃原则」是指否认圣经是上帝对全人类的启示,能适合任何不同的文化。那些主张放弃原则的人,认为全球不仅有不同的文化,并且这些不同之处也是出于上帝的启示。这种主张将基督教与文化的冲突,带进了神学的园地。他们不但强调全球有数以万计的不同生活方式,并且认为上帝创造了不同的文化,所以这些不同的生活方式,都有同样的价值。这种极端的文化相对论,将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上帝。甚至有人以为上帝古时藉旧约圣经向希伯来人启示他自己,并且也藉着不同文化宗教的经典,向不同的民族启示他自己。因此,这些人提倡让各种宗教的经典,作为他们的旧约,教会将福音传给他们,使基督成为他们的新约。 最近更有一些在西方有影响力的基督徒,高唱「传教士出发以前,基督已在那里」的论调。这种说法并非全无道理,我们愿意更进一步的说,上帝立大地根基的时候,基督已在那里。但是这等人是另有所指的,他们真正的意思是说,传教士出发以前,在过去漫长的岁月当中,上帝早已藉着各种宗教向各种文化里的人启示了宇宙的真理。他们认为文化不只是人类的产物,乃是上帝所创造而祝福的。藉着这一简单的主张,人文主义的相对论也渗进了基督教的神学信仰。 我们并不否认传教士需要虚怀若谷,待人友善,尊重当地的文化,适应当地的人情,但是放弃圣经的原则,并不能除去欧美人士的帝国主义罪恶感。这些人反对圣经是上帝为全人类启示的真理,大致根据下面的两个理由: (1)他们认为圣经是在一些有限的古代文化中写成的,因此圣经的启示也是有限的。因为上帝是对当时古代文化里的人说话,他采用了古代人类的语言、思想和宇宙观;所以这些带着文化色彩的启示,对其他地区、其他文化和其他时代的人,是没有意义的。不仅如此,这些人认为可能圣经对上帝启示的记载,不一定正确,因为圣经是人的作品,人的记录,更是一代一代的藉着人的抄写流传下来的。因此,他们否认圣经的权威,同时也提高了其他古代著作的地位。 (2)主张放弃原则的人,更相信上帝在不同的时代,曾不断的向各种民族启示宇宙的真理,因此各种文化中,都有他们的圣贤哲人和不朽的著作。这些不同的宗教信仰,对不同文化的人,比圣经所记希伯来人的宗教信仰更合适。圣经当然可以称为「上帝的话」,正如其他的宗教经典,也可以称为上帝的话。这样,人类才能藉着殊途同归的丰富免除唯一道路的贫乏。 这两种对圣经双重的攻击,不但否定了圣经的权威,并且也坚持其他的文化也有同样的启示。这种信仰的冲突,对教会传福音的使命,有很大的影响。如果这种放弃原则的合法在教会中得胜的话,海外宣道的神学基础将被拆毁,基督徒救人的热诚将被消灭。 第一世纪时基督徒与诺斯底主义者也会发生类似的冲突。当时的战场,只限于地中海的沿岸,今天的冲突却遍及全球。例如,美国长老会派到泰国的宣教士席礼(Francis M Seely)这样写着说: 「我相信上帝曾对他的子民,就是全人类,启示宇宙的真理。基督教的圣经,只是许多不同的记录主。上帝给古时希伯来人和第一世纪基督徒的启示,以及他们对这些启示的了解,都受了他们的环境和文化的影响。上帝也会藉着佛教向泰国人说明他的意思。……因此对我国而言,讲解圣经,并不是要说服佛教徒接受基督徒对上帝启示看法,拒绝佛教对上帝启示的看法;而是要说明在当时特别的文化环境下,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解释为何发生这些事。为何上帝向那种文化的人作这样的表示。所以重点是要使人了解:对不同的文化,真理具有多种表达的方式。」 有这种看法的人,并非席礼一人而已。他们的论点认为,圣经的真理受了文化的限制,希伯来文与希腊文的记录,不能适用于全人类。上帝不但在泰国籍着佛教启示了真理,并且也在世界各地,藉着各种不同宗教、主义和学说启示了真理。其实,根据这种论点推论下去,上帝根本没有启示什么真理,所谓一切的真理,都不过是人类在不同的环境和时代中的发现而已。 这种看法在今天宣教学界中,也有相当的声势。类似的观点,已经在西方的教会中,发生了不良的作用。哈佛大学教授何京(William Hocking)代表信徒向教会宣教事业所作的考察报告,一九三三年被宣教会议全体否决的事,仍在人们的记忆中,谁会想到四十年后--如果在一九七三年提出的话,可能会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不仅如此,许多亚非拉的教会领袖,受过西方神学的训练以后,也受了相同的影响。 「译者注」:(一)近年来天主教的祭祖活动,又在台湾地区大规模的举行了,原因还是要解决福音信仰与中国文化的老问题。(二)这是受新派神学影响的西方宣教士非常幼稚和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真正的佛教乃是无神论,根本不承认上帝的存在。佛教的道理,不过是人类的哲学和修行的功夫而已。
信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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