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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飞沙

黄光赐

  
  朋友,千万别生病
  
  九二年的五月中,我病重倒床了。这是我们到尼日宣教的第六个月。我的左膝肿的像小西瓜,动弹不得,疼痛不堪。这是沙漠怪病吧!几个月来,为了学习曼加语,适应文化、食物,风沙,加上面对很多来看「中国人」的友善黑人,我们已感吃不消。但是,对比起摄氏四十度以上的室温,倒在发烧的病床上之经历,却算不了什么。
  我真的怀疑是否来错地方。
  很多黑人朋友都患此怪病:膝头集水。他们多采用传统医疗,用刀割开放水。我拒绝在膝上留下刀痕。差会拥有一间全尼日最有水准的医院,却远在八百公里外。我们夫妇俩医药常识有限,又无适合的药物。最令人担心的是,再过三个星期,我们便得驾车到一千两百八十里外的首都,接孩子们回来过暑假。
  经过查问,知道镇上诊所来了一位医生,便去找他。这位友善、乐于帮忙的医生,为我开了很长的药单。「可以告诉这些药的作用吗?」他想了想便说:「有一种药可止痛消肿,但我们没此药,所以……」既然有药可医,我们可去信差会医院。因此我太太问:「在等药时,我们可否少买一些药的份量?」可能是受法国影响,他开了够服三星期的五种药。「如果你不要你丈夫快点好,就少买一些!」就算是最友善的人,也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专业知识吧。
  朋友知道我看病的经过,便说:「在尼日,医生是以药济行有什么药来决定你患什么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那么,黑人生病又怎样?
  B先生从诊所回来,手拿药单,问我可否借钱买药。但当他一想到欠债及可能药不对症,便说:「我还是找传统草药医算了。」
  A先生的弟弟发高烧,我载他去诊所,一位男护士给他打了一针,便叫他回去。虽然那一针是免费的,却血流不止。
  一个阿拉伯朋友,十多年前打过一针之后,一只脚便失去正常功能,从此用起拐杖。
  一位被人看低的游牧民族去诊所看病,护士知道他没能力买药,便给他吃了便药,送他回去,不久这病人死了。
  宣教士同工病重,他叫一个黑人去请医生,医生不肯来。后来我走路去,医生竟然开车载我一起到病人家。所以就有人说:「请黄先生一起,才见得到医生。」
  我祷祈:求主让我不单在黑人中被看重,更能搭起福音这座桥梁,使更多人得以认识这位人类的大医生──主耶稣。
  
  草席上的双影
  
  G镇位于大漠南边尼国的东西大道上,公路在镇中心穿过。在镇的中心,公共车站旁,电力局及药剂中心的门口,有一棵由印度移植来的柠树。树下沙地上常坐著一些重要人物,接受来往人群的祝福。最抢眼的是老树下,那张草席上一黑一白的影儿。这对异族友谊不单常成为话题,还多次被神使用,成为多人的祝福。
  九○年代初,科帝去过麦加朝圣。九三年初来到G镇,担任电力局主任,为小镇开始提供电力服务。我们一家于九二年尾来G镇,第一次见面便成为好朋友。
  被称为哈基的科帝,在电力局服务近卅年,在G镇虽是「外人」,很快便得到当地人的接纳与尊敬。常与他在树下坐的我,是几百公里范围内唯一的中国先生。中国人不曾侵略过任何非洲国家,相反的,中国人给这片大地无数资助。好几次,黑人说:「中国人是我们的朋友!」更有趣的是,黑人认为中国人才是「白人」,西方人是「红人」。在炎热的天气中,西方人的白皮肤显得格外红。与科帝同坐,友谊深厚,同时也认识了不少重要人物。
  九五初,科帝因事提早退休,又遇病重,饮食朋友逐渐消失,余下的朋友中可以给他鼓励的不多。我每星期多次睡在他床边,以圣经真理、真挚友谊、奉主名为他祷告,带给他生之力量。
  他的心怎样我们不知道,他的口还未承认相信主,但神却明显在使用他。
  一次主日崇拜后,伊沙回到家发现他的太太已被逼而回娘家。她家人说:「我们反对把女儿嫁给基督徒!」我们用尽方法,不见果效。科帝说:「让我陪你们坐……」三天后,伊沙的太太回来了。
  「我可安排在我表弟那里放映〈耶稣传〉。」他前后安排了四次电影布道会。
  教会需要一块地皮建堂。他劳碌奔波,比教会中一些人更积极。
  草席上的双影,温和了基回之间的猜忌、对立,搭建了无数大小桥梁,使人可以走到对方心中。福音的工作不是改变宗教,乃是让人心归向主耶稣。
  
  不唱歌的民族
  伊沙、阿里、依都利沙都来自K村。他们立志相信主耶稣是多么令人兴奋、鼓舞的一件事。我下决心好好栽培他们,把他们应该知道的,包括唱诗赞美神,全都教他们。
  曼加人是不唱歌的民族。住在他们当中多年也不曾听过一首曼加歌。「好的回教徒是不唱歌的。」他们骄傲的告诉我。但身为基督徒的使者,我深信基督在文化、宗教之上。赞美神是不可或缺的。于是立志教他们用歌声赞美神。为达到这目的,我要过三个难关:
  一、害怕──回教徒相信唱歌是不尊敬阿拉真神。社会上没人以歌声称颂阿拉。唱歌会得罪神又不受欢迎。我在教唱之前,先解释「声音是神赐的」,「神所赐的是美好的」,「以美好的声音歌颂创造者是合宜的……。」
  二、害羞──从文化、社会生活角度看,在婚礼等特别庆典,妇女、小孩偶尔起兴跳舞、吟诗,好像在唱,又像念经。不过男人从来没有类似举动。如今我教他们唱歌,即使他们接纳我的解释,他们也为我感到难为情,更不用说希望他们开口唱歌。
  三、什么是唱歌?──信主后的伊沙壮胆告诉我,他要像其他基督徒那样唱歌赞美神。考虑他的背景,便决定先教他一首简单的。我先把〈他是主〉唱一遍后,才预备教他。哪知他说:「让我们一起唱!」「还是我教你,会唱了才一起唱。」「我会读这些字,一起唱吧!」他兴奋自信的说。看他那么自信,可能很有音乐天份。黑人给人的印象的确如此。于是我们便一起「唱」。这一唱,成为我们一家人乐于回味的一个经历。「记得伊沙怎么唱『他是主』吗?」孩子们一提这经历便笑倒于地,久久爬不起来。那天一起唱时,无论是高音还是低音,快拍还是慢拍,伊沙自「念」一曲,有高有低,好比孩童背书,又像黑和尚念经。妙的是,我一唱完,他也结束。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很喜欢唱歌,觉得很好听,要我们再唱。完全没有不会唱、唱错了、唱得不好等约束或知识。那种超越规则、法度,进入无拘无束的自由境界,为唱歌下了完全不同的定义!
  几年后的现在,伊沙从圣经学院毕业回来。他美妙的歌声,成为教会的祝福。
  
  转自《校园》
  

信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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