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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德生信心之旅》第二章 一八五一年
佚名
“我对自己说:‘当我踏足中国之后,我就不能向任何人求取任何东西,我只能够向神祈求。 所以在离开英国以前,我首先要学会单靠祷告,藉着神感动人来成事。’” “我从没有作出任何牺牲。”这是戴德生晚年回顾过往一生所说的。但在其它客观的人士来看,他的一生乃是自我牺牲的写照。戴氏如此说是因为经验告诉他,无论他为神作出何等的牺牲,所得的补偿总是丰丰富富的,说“付出”,倒不如说是承受好了。 这个一生学不完的功课,是打从那年冬天在水沟畔所遭遇的一些深刻经历开始的。 无论他的牺牲有多大,他所得的奖赏总是远远超过他所付出的代价。虽然经历失恋的伤痛,居住的环境亦是贫穷恶劣,但他的属灵生命却是高涨的。他说:“每一天,从早到晚我都经历到无法言喻的喜乐。神对我来说是那么实在、亲切,我所付出的便只是音乐的事奉而已。” 即使信件的语气与内容改变了,减少了自我检讨,更多专注于将来的计划。中国再一次充满了他的思想。他为那些不认识基督的人的灵魂有更深的负担。 虽然他是那么充实积极,他的母亲却为儿子的健康和居住环境担心起来。特别是当她从其它人的口中得知儿子既苍白又清瘦,于是写信关心他的健康。他在一月间给母亲回信: “对不起,要令你为我操心。可能是我穿了件较宽大的外衣,于是人人见了便说:‘看你多憔悴多清瘦!’……” 他安慰母亲说他的伤风早就痊愈,他现在精神饱满,而且懂得照顾自己。 她的母亲显然并未因他回信而放下心来。她更对他计划前往中国宣教而要面对的艰苦生活忧心忡忡。他再次写信,企图减轻母亲对他的现况和将来的种种忧虑: “亲爱的妈妈,不要让任何事令自己寝食不安。宣教工作是人类最崇高的职业。我们当然不能忽略自己的基本需要,但当我们能为主放弃一切时,我们能不欢喜快乐吗?……” “至于我的身体,我相信现在是我生命中最健壮的时刻。这里的风确实凌厉,但我常常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寒冷的天气使我食欲大增,假若我让自己病倒,便会使我的经济受亏损;所以我会尽量选择那些简单但营养丰富的食物,而奢侈品则能免则免…… “我找到一些与面包一般便宜的饼干,十八便士就有一块,而且比面包更可口。我的早餐有饼干、鲜鱼和咖啡。鲜鱼比牛油便宜,三尾才一便士,早餐吃半条便足够了。我的午餐是梅干加苹果馅。梅干只要二至三便士一磅,而苹果则是十便士一袋。我把四个半便士一磅的糖块买回来敲碎,这比一般粗糖更便宜。有时我会烤马铃薯和动物舌头,这和其它肉类一样便宜。下午茶是饼干和苹果。我并不常吃晚餐,偶然吃点饼干和苹果,有时也会吃玉米布丁,豆或是鱼等。假如我多留心点,可以买到四至六便士一磅的干酪,品质比我们在家常吃八便士一磅的更好。菜市场已可买到莴苣和生菜,不久我便可以改变一下菜式了。我用三个半便士的醋腌了一便士的红卷心菜,有满满的一大瓶。你看,我所费不多,就可以有基本的享受了。加上,我还有一个随时供给我需用的家,和赐出人意外的平安的神;假如我还不满足、不快乐,那我真是活该活在苦恼与悲惨当中了。 “亲爱的妈妈,请继续为我祷告。虽然我的衣食充足,充满快乐和感恩,但是我需要你为我代祷……妈妈,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多么渴望成为宣教士,渴想把喜讯带给那些贫困又正步向灭亡的罪人呢。求主使用我,让我为那代我受死的主鞠躬尽瘁!妈妈,试想想,有一千二百万人——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多么难以想象是的,在中国每年就有一千二百多万灵魂,在没有神、没有盼望底下步向灭亡……啊,让我们有怜悯的心看待这庞大人民的需要!神既怜恤我们,我们也应体恤他的心意……“我要搁笔了。你愿不愿意因那为你而死的主耶稣献上一切?妈妈,我知道你愿意。愿神与你同在和安慰你。当我储备了足够的路费时,我可以立刻启程吗?我深感假若不为中国做点什么,我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虽然戴德生蠢蠢欲动,渴想立刻起程前往东方,只是他仍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否已装备妥当,能接受挑战。那个冬天在水沟畔的小房间内,他写得更多了: “对我来说,到中国去是件非同小可的事。在那里将会远离亲友的帮助,唯有单靠永活的神保护、供应和帮助。要承担这挑战,首先要加强个人的属灵操练不可。固然,若人的信心坚定,神是决不会失信的。但假如信心不足又如何呢?那时我还未领悟:‘我们纵然失信,他仍是可信的,因为他不能背乎自己’这个真理。因此,我最大的难题,并非神是否信实,而是自己的信心是否足够,保证我可以从事那摆在我面前的艰巨使命。 “我对自己说:‘当我踏足中国之后,我就不能向任何人求取任何东西,我只能够向神祈求。所以在离开英国以前,我首先要学会单靠祷告,藉着神感动人来成事。’”戴德生相信圣经所说:信心可以移山。他想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实践这操练。假如信心需要成长,便必须要操练。这是他要做的。 “离开英国之前,学习以祈祷,藉着神去感动人。”这是他所定下的目标。不久,他就发现一个简易可行,用以实践信心功课的方法。他记下这件事情: “我那位仁慈的雇主赫迪医生,希望我提醒他按时发给我薪金;我便决定单以祷告,求神提醒他,好叫我经历祷告蒙应允的鼓励。 “一次,按季发薪的日子近了,我照常为此事恳切祷告。但日子已到,赫迪医生却没有提及发薪一事,我只有继续祷告。多日过去,他依然没放在心上。直至星期六晚上,我坐下来计算自己一周的账目,发觉只剩下一块二先令六便士的硬币。但我照样继续祷告等候。 “那星期天我觉得很高兴。我的心照常充满着蒙福的喜乐。早上参加主日崇拜后,下午和晚上就依往例到镇上贫民区逐层去展开采访和传福音。在那段日子里,我有生活在天堂的感觉,对我来说,天堂是人的喜乐可以有更大满足的地方,而如今我所拥有的已几近如此了。 “那天晚上大约十时左右,我主领聚会完毕,一位可怜的男土上前请求我到他家里,为他临终的妻子祷告。我欣然答应。在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请神父,因为他操爱尔兰口音。他说已请过了,不过神父要十八便士代价才肯去。而他一家正在捱饿,那有余钱呢!忽然,我想起我的全部财产、我唯一的硬币。虽然我已预备好燕麦粥作为今晚和明早食用,但明天的午餐又如何呢? “不知怎的,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的喜乐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怪责自己,我反而怪责那人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到这地步,为什么不早点找福利官帮忙。他告诉我他早就通过申请表,只是福利官叫他明早十一时再去一趟,但他的妻子恐怕活不到明天呢! “‘啊!’我心想:‘假如我有的不是这个两先令半的钱币,而是两个一先令和一个六使土的硬币,我是多么乐意给这家人一个先令呢!’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把我唯一的硬币送给对方。其实道理非常简单,我相信神,也相信一先令六便士,但我却不敢单单信靠神和空空如也的口袋。 “那人带领我进入一个院子,我略带慌张地跟着,因为上次来的时候,那里的人对我很不客气……走上一道破旧的楼梯,我们进入了一间残破不堪的小房间内。映入眼帘的,真是令人心酸。四五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散立屋内,明显是长期忍受饥饿的结果。破烂的床上躺着他们那软弱无力的母亲,旁边是个出生才三十六小时的婴孩在微弱的啼哭着。 “‘啊!’我在想:‘假如我有的是两个先令和一个六便士,我一定非常乐意给他们一先令六便士。’但可恶的不信却拦阻我把所有的全送给他们的这种冲动。 “我当然无法去安慰这穷困的人家,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自己也需要别人安慰呢。我开始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不要为目前的景况苦恼而沮丧,因为我们有一位慈爱的天父在天上。但此刻我的内心却在大声叫嚷,‘你这伪君子!口中告诉这些不信的人相信天上有位慈爱的父神,心里却不肯因为没有一块硬币而信靠他!’ “我的喉头差点塞住了。假如我有一块两先令硬币和一个六便士小钱,我就会极愿意向良知妥协,以感恩的心把两先令送给他们,把六便士留下。我仍未能放开那六便士,而单单信靠神。 既然在这环境下无话可说,祷告应该没有困难吧。在那些日子,祷告是最愉快的事,在祷告里我可以滔滔不绝地与神交谈。那时刻我以为我必须跪下祷告,这样我和这家人都可以得到释放。 “‘你请我来为你太太祷告,’我对那男士说:‘让我们一同祷告吧上我便跪下来。 “当我开口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我的良心说:‘你竟敢嘲弄神?你竟敢跪下称他为’父神‘而口袋里仍保留看那硬币?’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内心的矛盾。记不起我的祷告是否语无伦次,和究竟是怎样结束的,但我站起来的时候,心里是极其痛苦的。 “那位穷困的父亲向我说:‘先生,你已见到我们的凄凉景况,假若可能的话,为着神的缘故,请你帮助我们吧!’ “就在那一刻,一句话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向他祈求的就给他们。’主的话带着能力。 “我把手放进口袋中,慢慢地掏出那个硬币交给那位男士。我告诉他,也许他会认为我只是举手之劳,因为我看来比他们宽裕多了,谁知那块钱已是我仅有的。不过我先前告诉他们的实在是千真万确的,神确是我们可信赖的父亲。此刻,喜乐如潮水涌溢我的心灵。我再次可以心口如一的说话了,拦阻着祝福的障碍亦消失了,这障碍使得我的信心几乎要、水远失掉了。 “不单是那位穷困妇人的生命得以救活过来,我的生命也完全得蒙拯救。假如在那刻我没有顺从圣灵的引导,并藉着神的恩典得胜的话,我的基督徒生命可能已一蹶不振,惨淡收场。 “我记得很清楚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就如同我的钱袋一般轻盈。在漆黑静寂的街道上,我的耳畔不停地响着我无法抑制的赞美歌声。我临睡前,喝下那碗燕麦粥,只觉得帝王之筵也不足以交换。我跪在床前求主不要忘记他自己的话:‘怜悯贫穷的,就是借给耶和华。’我恳求他提醒这位迟迟不发工资让我长期借贷的雇主能尽速发薪,不然明天我的午餐就没有着落了。在身心一片平和的景况下,我度过了愉快宁静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仅余的燕麦粥,还未吃完邮差就来敲门了。我很少会在星期一收信,因为家父母和我大部分的朋友都避免在星期六寄信,所以当女房东走进来,用围裙擦着湿濡的手,拿给我一封像信又像包裹的东西时,我着实惊讶极了。我接过信来,但见信封上的字迹相当陌生,假如不是一位陌生人寄来,那就是对方故一意把字写得难于辨认了;此外邮戳也是模糊不清的,我真不晓得这封信是从何而来。我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没有只字片语,有的只是一张白纸裹着的一双小孩手套,正在惊愕之间,一块半英镑就掉在地上。 “‘感谢主,’我惊叫起来,‘十二小时的投资,四倍的利润!假如荷尔商人借钱出去能有如此利润,不知有多高兴了!’我决定要把我的储蓄和收入存在这间不会倒闭的银行。对于这一决定,我至今仍不后悔。 “这件事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在困难的日子,它更是我不断的鼓励和帮助。假如我们在小事上对神忠心,我们就能积聚经验和能力,帮助我们去应付生命中更重大的考验。” 这故事还未结束。这也并非他唯一蒙主垂听的祷告,却叫他的信心更为坚固。以下是他分述这故事的结局: “神这次奇异的拯救和宽恕,除了带给我极大的喜乐,也大大巩固了我的信心。毕竟只是十先令,无论我是如何节省,也不能长久维持我的生活。我要继续祷告,只求主叫我的老板记得把薪水发给我,这是最大的供应。不过我的祷告似乎都落空,两星期过去了,我的情况又回复到那难忘的星期天晚上一样。我一次又一次的恳切向神求,请他提醒赫迪医生我的粮期已过。 “不过金钱并不是令我困扰的事,因为只要我开口,这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最关心的还是:‘我可以到中国去吗?或者我这种积极向神求取信心与能力的态度,拦阻我参与这项宝贵的事奉呢?’ “那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我愈来愈坐立不安。我不单要担心自己的需要,更重要的是我要在星期日晚上付房租给房东太太,她很需要这笔钱的。我应否为她的缘故,开口提出薪水的事情呢?但假若我这样做,就是直接承认自己不是作宣教士的料子了!除了上班的时间外,我整个星期四和星期五,都在祷告上与神摔角。到了星期六早上,情况仍未有转机。我便认真地求神指引,应否继续保持缄默,等候父神的作为。依我的判断,我总觉得等候神工作是上上之策,因为神必会为我作主。于是我继续等候,我的心是平静的,压在我心头的重担已飞往九霄云外。 “星期六下午五时许,赫迪医生开完处方,完成一天最后的工作,就如常地往后一靠,安舒地坐在安乐椅上,娓娓地道起神的事情来。他是一位真诚的基督徒,我们曾有过不少甜美的交通时间。那时,我正忙于看守一锅正在煮沸的汤药,幸好如此,因为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是啊!戴德生,你的薪水是否已到期了?’ “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我要咽了两三下口水才能回答。我背向他,两眼仍然望着药锅,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是的,我的薪金迟发了好一段日子了。那一刻我的心充满感恩!神终于听了我的祷告,我不用发一言,神就在这段最关键的时刻,提醒他要发薪水给我。 “‘噢,真抱歉,只可惜你不提醒我。你知道我多忙碌,假若我能早一点想起来,就不用在下午把所有的钱存进银行,而你也可以即时领到薪水了。’ “听完这番出人意外的话,我的心情激动,顿时手足无措,真是难以形容。幸好锅里的药这时沸腾起来,让我可以趁机连锅带人跑出房间。我就一直远离他的视线,直至赫迪医生离开医务所为止。而最庆幸的,还是他并未察觉我的情绪起伏。 “他走后不久,我就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向主倾心吐意。直到心情完全平复下来!感恩和喜乐之心再次涌现为止。我感到神自有他的方法,而且必不叫我失望。今天早上我曾寻求他的心意,深觉耐心等候是他的指示,如今神必会用其它的方法为我另谋出路。 “一如往常的星期六晚上,我留在工作间读圣经和预备明天在贫民区的讲道。我比平时多留了一点时间,大约十点钟,我穿上外衣准备回家,想起这时房东太太早已上床就寝,我必须以弹簧门锁的钥匙才能进门,稍稍感到有点安慰,心想今晚是没有希望收到钱了。或许到星期一神会给我开路,让我可以早点还清欠缴的房租。 “就在我关掉煤气灯时,我听见医生的脚步声在医务所和他住所之间的院子里响了起来。他开怀大笑,似乎碰到十分有趣的事情呢。他进来叫我取账簿,告诉我,其中一位挺富有的病人刚来付清医药费,这不是有点儿古怪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和我面对的事情有关,否则我就会尴尬极了。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我也觉得这个有钱人的做法有点怪异。他随时随刻都可以毫不费力付清医药费,为何要晚上十时来缴付账单。这样表示他大概是心里放不下这件事,非要半夜三更来偿还医药费不可。 “赫迪医生记过账,开好收据后就准备离开,突然他转过头来,把刚收到的钞票抽一些给我,我既惊奇又十分感激。他说:‘戴德生,你先收下这几张钞票,我现在没有零钱,余数下星期才能还给你。’ “我再一次独自留下,赫迪医生始终没有察觉我的情绪变化。我回到工作间,带着喜乐的心感谢神,‘我大概可以去中国了吧!’”我毕竟是要去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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