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情

三超

先生出差后，成天和儿子在一起，饭桌上，睡觉前常跟儿子谈论一些比
较高深的问题。一天晚饭时儿子忽然挺认真地问我：“妈妈，你到底有
多爱我？”我一时愣住了，反问他：“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是我的
一切。”晚上躺在床上，我对儿子说：“儿子，你知道妈妈送你去学游
泳、学滑冰、学空手道。。。只要你喜欢，无论是什么妈妈都会送你去
学，因为妈妈爱你。妈妈小时候想学的东西很多，却没有机会。”儿子
用小手抚摸着我的脸：“妈妈，不用难过，等将来到了天堂这些你都会
的。”我好感动！我张开双臂，准备给儿子睡前的最后一个拥抱，忽然
又想起儿子晚饭时的问题，便对他说：“我爱你有这么多！”儿子看见
后，把双手从前绕到背后，对我说：“妈妈，我爱你有这么多！”“为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这是我的手所能伸到的最远距离。”
儿子可爱的时候，象个小天使。每次我不小心把哪里磕了碰了，儿子总
要走上来轻轻地给我吹一吹，然后吻一下。他相信他的吻有魔力，妈妈
立即就会不痛了。当然他身上哪里碰伤了也要妈妈给吹一吹，再轻轻地
吻一下。

儿子的童真常让我们感动。看见天上的飞鸟，他希望自己也能象鸟儿一
样飞；看见路边的野鹅在冰湖中游戏，他又希望自己是鹅，不用穿衣也
不会感到寒冷。一天看着天上的白云，儿子忽然对我们说：“我真想尝
尝白云的味道。”先生叹息说：“只有孩童才会有这般的诗意。”随着
年龄的长大，童真也会渐渐失去。一天儿子挺认真地对我说：“妈妈，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别人会笑话我。”我
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后，他才小声告诉我：“我喜欢女孩。”我说：“这
很正常，爸爸也喜欢女孩。不信你去问他。”他果真去问了爸爸。然后
我告诉他，许多男孩都跟他一样喜欢女孩，但怕别人笑话都假装不喜欢
女孩。儿子这才如释重负。

儿子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不知是来自老爸的遗传，还是受美国文化的
熏陶。记忆中他第一次说甜言蜜语是在他三岁时送他去幼儿园，一天他
忽然对我说：“妈妈谢谢你送我去幼儿园。”我好一阵诧异，更是激动。
以后这样的时候便多了：“妈妈，谢谢你帮我穿衣服”；“谢谢你帮我
刷牙”；“妈妈，你做的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妈妈”--几乎每天晚上临睡前儿子都会对我这样说(对爸爸他也会说同
样的话，只是换两个字)。当然儿子也有不听话的时候，那时的他十足
的象一个淘气鬼，让人忍不住发火。然而最让我感动的是，每次对儿子
发火后冷静下来，向还在伤心哭泣的儿子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
火，请你原谅妈妈”，儿子总是破涕为笑，说：“妈妈，你知道我总是
原谅你的。”然后给我一个深深的拥抱。我常常问自己：要到几时你才
能学会一个母亲完全无私的爱，来配得儿子如此这般的爱？我很感激，
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我也很内疚，为自己常常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20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