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秃笔留痕（五）

[注]阿翁，网络谜友，“游子吟灯谜社”现任社长，本文原载《谜径通幽》第20
期（2002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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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笔留痕（五）

阿翁

　　去年１１月底，美国这里的感恩节期间，零平从新加坡回美作短暂停留，住
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恰好基甸是那里的“地主”，于是以基甸为主（做东），
零平为辅，邀请我们几个身在美东的游子——老哈、沙子、随波、长老、迟冰与
我——到普林斯顿小聚了一日。

　　我跟其他几位“美东虎”是老熟人，跟零平兄是重逢，跟基甸兄倒是初次谋
面，然而这并不影响相聚时的愉悦。觥筹交错间，似乎影影绰绰的，又回到了游
子吟最早的日子里……

　　这几位都算得上游子吟的“元老”了。

　　一九九五年前后，那时的游子吟还没有这个名称，但开始在网上玩谜的人，
已经渐渐多了起来。零平就是其中一个。现在的老游子说起往事，常常会提到零
平与方舟子“交手”的事情——是啊，要不是方舟子当时一念之差，说不定他现
在也是游子吟的一员呢，呵呵。当年的争执早在笑谈中烟消云散，一如古今多少
事。相逢自有浊酒，江月酹此一尊。

　　零平那时以苦思冥想著称。九七年ＩＲＣ元宵晚会，我的一则破谜：“月悬
（病名）”，从一开始就挂了出来，历经多时，无人参得破。过了很久很久，大
家早以将其忘却，而沉溺于其它源源不断的精彩制猜之中。这时，半晌无语的零
平忽然敲出三字：胃下垂。

　　众皆骇然。

　　惊骇的一小块儿给了此谜的烂，绝大部份是为零平的执着——这么烂的谜，
你也埋头埋得进去？！

　　ＩＲＣ作为游子吟早期的聊天工具，算得上劳苦功高，就连“游子吟”这三
个字，也是在某次ＩＲＣ的谜会上确定下来的。现在的聊天，当然早就换成了功
能丰富的聊天室，或是各种各样名似阿Ｑ的兄弟的软件，但ＩＲＣ这个词，却仍
然不灭于记忆深处，每一触及，便在心底碰动尘封久远的铜色琴弦，就象泛黄的
老照片一样，模糊而深邃，远胜于色彩鲜艳的富士柯达。

　　基甸那时是个活跃分子，话多，搞笑。他独自一人在酷暑沙漠的亚利桑那，
跟别的谜友会面不易，然而未见面者如我，亦能想见其豪爽幽默之态。

　　因其单名一个松字，易别解，所以常被大家拿来入谜。比较著名的有这样一
条：“基甸系裤子（日用品）松紧带”。

　　“我家领导如何如何”，是基甸的口头禅。这位领导，便是其家里新妻了。
言必称领导，时至今日，并不改口。后来有一次，基甸喜滋滋地发了张照片给大
家，于是知道基甸在领导之外，又得了一个“松子”。

　　这次到甸家小聚，我们有幸得晤领导与松子。临别之际，甸家三口把大伙儿
送出门外。我起动了车子，偶尔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到基甸跟妻子儿子站在
一起，颇为满足的神情，忽然就有点明白了他的签名档。

　　那个签名档，是基甸在“松子”出世不久后开始使用的，一用至今：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