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妇女节谈女性

三超

借三八妇女节之际跟大家聊一聊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与西方的女权运动。

看到国内大张旗鼓地庆祝三八妇女节，心里很有感触。女权运动从西方
开始传至中国，但真正做得最彻底的还是中国(在此中国只指中国大陆，
不包括台港)。最直接的体现是结婚后妇女不用改姓，以此表明女性的
完全独立。这让我们这些中国人在美国遇到很多麻烦。首先是租房、
银行户头及买车保险等等，对方总是以疑惑的眼光询问：你们结婚了吗？
有了小孩后麻烦更多。不光是学校每次让家长签名，我的名字总让人怀
疑，连我买保险想把儿子列为保险对象或遗产继承人还得公司出具证明
他真是我的儿子，因为姓不一样。当然中国不是唯一结婚后不改姓的国
家。就我所知前苏联也是这样，而中国的这一改革是学于苏联老大哥。

美国是个大熔炉，而大学更是世界各国人才聚集的地方。我先后待过的
几个实验室都可称之为“国际实验室”，因为其中多半都是外国留学生：
苏联、德国、法国、南韩、印度、泰国、中国及南美各国。同他们谈起
妇女解放运动，发现远远没有中国做得好。为此好些国家的女孩便留在
美国不回去了。一起上课的单身印度及南韩女孩都告诉我，她们结婚后
便只能呆在家里了。组里一位南韩博士后的太太更是无不羡慕地对我说：
她很想出去读书或工作。自从结婚后她便辞去了工作。她的英文及社交
能力远比她先生强，要在美国找份工作应不是太难。组上的另一位德国
来的博士后对我先生支持我读博士更是感叹不已。她曾先后有过几位男
朋友，皆因她要读博士不愿待在家里而分手。她对德国妇女地位的不平
等恨之切切。跟她谈起中国的男女绝对平等她很向往。见她如此钟爱中
国，便策划给她介绍一位中国男孩。选中的男孩是一位北方人，长得一
表人才，又是学艺术的，很浪漫，也很西化。可惜谈了半年终究没成。
女孩现在已是美国一所大学的教授，仍旧孤身一人。

台湾跟大陆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在保留中国传统方面比我们要胜一筹。
台湾女孩结婚后多半安安静静待在家相夫教子，而大陆女孩能安静待在
家的很少：或是自己不甘，认为太平庸；或是先生不许，逼太太出去挣
钱养家。即便有几个小孩，也是把父母请来帮忙照看，自己外出工作。
出门碰见的中国人，只要对方一开口，便能分辨出来自何地。台湾的女
孩说话软软的，轻言细语；而大陆的女性说话的语气当然就很自信、豪
放，毕竟各顶半边天，为什么要低三下四？总之，在大陆女性的身上很
难见到女人味--那种让人爱、惹人怜的味道。当然台湾新一代的女性对
台湾传统的三从四德也很反叛，所以多愿嫁大陆的男生。我们所认识的
大陆朋友中男士娶台湾太太的不少，但女孩嫁给台湾男生的却没有一个。

美国是一个很开放的国家，在女权问题上也就各取所需了。在南方较保
守的地区多半是太太待在家先生一人工作。而在北部的所谓“开放”区，
白领丽人的比例就很高了，她们所挣的薪水跟男人也相差无几。现在我
们搬来北方，才发现原来北方双收入人口如此之多也实属不得已：如此
高昂的物价，一人的薪水很难维持全家人的生活。相比之下，我倒是更
向往南方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丈夫下班回家，太太把晚饭已准备
好。家里收拾得漂漂亮亮，孩子有人管、有人教。问那些美国太太们，
她们并不因自己待在家而看自己不起，感到不平等。她们认为男女生而
不同，是互补的，并无高低之分，这是上帝最好的礼物。为什么非要做
同样的事呢？

我曾对羡慕我的外国朋友说：我感觉中国的男女平等有点走过了头，到
了没有选择的地步。妇女没有权力待在家里，必须出去工作。象我妈妈
养四个小孩很累，但还得去上班，因为我爸挣的工资根本无法养活我们
一家。这样的男女平等在我看来实在有点无奈。在中国，男人缺一份阳
刚之气及自信、坚强；女人则失去了抚媚与温柔。过分的强调男女平等
模糊了男女之间应有的差别，让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不男不女的中性人。
最近在新州的中文报纸上看到一篇三八妇女节的专题报道，写的是一个
叫夏冰的成功女人的故事。她在美国的音乐系拿到双学位后，回上海开
办了第一所用双语教学的皇家音乐中心，很成功。她的确是一个成功的
女人，四十岁开始实现了自己的梦。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对可爱的
儿女。她的丈夫仍在纽约上班，儿女则请自己的父母来帮忙照看。当她
儿子在越洋电话里问她：妈妈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吗？她的回答是：我
要用我的成功让儿子为我感到骄傲。“一个幸福的女人”，文章的题目
这样写到。或许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她的丈夫和孩子呢？


--写于2003年三八妇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