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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光 之 下

佚名

  
  人物:
  1、 痛苦:一个事业成功,但刚刚从医院检查胃病回来,医生初疹可能是胃癌,心中痛苦,独自来到湖边散步。
  2、 享乐:人生哲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过着麻木的人生。
  3、 唯利:努力赚取、赢得一切,人生哲理是“人生就是一个战场”。
  4、 哲学家:
  5、 诗人:一个基督徒
  场景:
  舞台前拉上一块薄薄的白色幕布,要把整个舞台全部遮住,舞台深处有灯光照出,将演员在台上演出的身影打在幕布上(有点皮影戏的效果)。
  (痛苦从舞台左边上,走到舞台1/3处,独白)
  痛苦:心中愁苦的人——上帝为什么要把生命赐给他?人生难道真的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拙劣可怜的演员,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
  (边说边到了舞台中央,享乐从舞台右边上,听到痛苦的话,就与他打招呼)
  享乐:亲爱的哲学家,您在思考什么高深的问题?
  痛苦:朋友,请你不要笑话一个绝望的人。
  享乐:这个世界鸟语花香,看不出有什么需要绝望的。
  痛苦(无奈而气愤地):当你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一去不复返时,你这张夸夸其谈的嘴也会闭上。
  享乐:原来是死亡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很肤浅地笑了两声)认识一下,我叫享乐,没有什么事叫我担心过。死亡?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从哪里来,总要回哪里去的。
  痛苦:我们从哪里来?(深思状)
  享乐:石头里爆出来的呗!(说完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请不要生气。
  痛苦(低头自言自语):奇怪,我要走的时候好象真的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抬起头来问享乐)你说我是从哪里来的?
  享乐(很自信地):从你妈妈肚子里生下来的!
  痛苦:那我妈妈又是哪里来的呢?
  享乐:当然是你妈妈的妈妈生的啰!
  痛苦:那我妈妈的妈妈的妈妈的妈妈的妈妈......,第一个妈妈是从哪里来的呢?
  享乐:哈哈,难不倒我,我也是一个有名有牌的大学生,书本上说人都是从猴子变来的,(痛苦有要问的样子,享乐用手拦住)我知道你罗里罗嗦还要问,再告诉你,猴子是从更低级的动物,就是更笨一点更不象人样一点的动物变来的。
  痛苦(边思考):人比猴子聪明,猴子再比猪聪明。过了几千年,人从住茅草屋到住别墅,从坐马车到坐火车;猴子笨一点,也应该会造茅屋,马车了。可是......
  享乐(迟疑了一下):反正动物是从再小一点细菌之类慢慢进化来的,细菌是从水塘里……  
  (唯利从舞台左边上,手里拿了一只手表,边走边看,很快乐的样子,来到痛苦旁边,把手表向他们两人炫耀)
  唯利:今天真是好运气,那边树林里拣了一只手表,看来还挺高级的。
  享乐(有点嫉妒):肯定是刚才有人掉的,等一下肯定有人来找的,你还是还给人家吧。
  痛苦(略沉思,向享乐说):也可能是泥土里的矿物质什么的,在树林里长期经过风吹雨淋偶尔形成的。
  享乐(激动地):不可能,这么复杂的手表怎么可能是碰巧碰出来的呢?一定是一个技艺高超的手表匠制造出来的。
  痛苦:手表尚且需要精心设计,何况设计制造它的人呢?我是永恒手表厂的老板,我难道会是偶尔的产物吗?
  享乐:这个......这个......
  唯利(吃了一惊,马上用阿谀的语气对痛苦):您是永恒公司的老板?!有名的亿万富翁啊!今天看来是好运不断。认识您真是万分荣幸!
  享乐(也来了精神):请问先生贵姓?
  痛苦:何贵之有?高、低、贵、贱,可在死亡面前竟是如此平等!叫我“痛苦”先生吧。
  享乐、唯利:“痛苦”先生?
  唯利:这个名字好象不适合您......您这样的富有、成功,“快乐”、“幸福”才与您相称。
  享乐(猜测,欲言又止):刚才您的意思是......真的是......
  痛苦:是“死亡”,人人都在避讳这个词,我制造“永恒牌”手表,以为时间总是不紧不慢地走,可是今天“胃癌”两个字让我听到了时间的飞逝声,死亡,如长上了翅膀的战车,在后面追逐我。
  享乐(不是很理解):生命不在长短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快乐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唯利:是啊,是啊。我活到一百岁也没有你幸福,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怕生命短一点也比我们有意思啊。
  痛苦:可是当我面对死亡,才发现,越是生活得热烈,也越是怕失去它。当我要失去它,以前的一切努力、享受都失去了意义。与死亡抗争才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享乐:是痛苦还是死亡把你变成了哲学家?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好、穿好、玩乐、享受爱情,人生就是一场游戏,快乐是我们的追求。
  痛苦:可是笑声留不住欢乐,当我还想仔细再看看它的时候,它却要走了。劳力,为糊口,其实就是怕饿死;辛苦,为衣暖,最终也是怕冻死;奔跑,为求医,到底还是怕病死......人执着地挽留生命,可生命还是不理睬人的热情。相反,死亡并没有被邀请,可它却狰狞地破门而入。
  唯利:泪水也带不走你的痛苦,人生就是一个战场,人人得去拚搏,为钱财,为地位,为健康,为所有的东西;十年寒窗,努力工作,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人生的意义就是在于拚搏、成功、荣誉和鲜花。
  痛苦:一切让我羡慕的,我都努力去得到了。可是现在我恨恶一切的劳碌,就是我在日光之下的劳碌,因为我得来的要留给谁享用呢?这人是智慧,是愚昧,谁能知道?
  唯利:你得到了一切,这就是你的收获呀!
  痛苦:可我一生所得到的好象没有一样是宝贵永恒的东西,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么?
  享受、唯利:意义?人活着的意义?......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呢?人生就是为过程,活过就是了,享受过就是了。
  痛苦:(指着享受)我把三分之一的家产给你,(指着唯利)三分之一的家产给你。你们好好地去享受一天,一定比你们一生的享受更多,满足吗?
  享受、唯利(惊喜万分,简直不敢相信,点头哈腰):当然,当然......
  痛苦(很严肃地):但是,你们得把余下的生命时间给我,我们等价交换,怎么样?
  享受、唯利(大吃一惊):那......那不行......一天的时间......也太少了......
  痛苦:那么给你们留一个礼拜,你们不是说享受过就好了吗?我出的价已经够高的了。
  享受、唯利(互相对看):不,不,我们不跟你交换了。您的钱我们怎么好意思用呢?
  (享受和唯利一边说,一边从台的左边逃下)
  (痛苦在台上走圆场,自言自语)
  痛苦:人生精彩的过程就是人生的目的?我拼命地努力,劳碌地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目的吗?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过它们的一生,我比它们强,还是它们比我强?嗯,人是万物之灵,人生一定有特殊的意义,特殊的目的。(叹了口气)难道我就是这样毫无准备地来到这个世界,(抬头望天)又糊里糊涂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哲学家(上,独白):我听到有人在叹息人生,今天他是遇到专家了——分析人生是我的拿手好戏,让我好好开导开导他。
  哲学家:喂,年轻人,什么人生难题使你苦恼?我是哲学家,让我来帮助你解答。
  痛苦:生——它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死——我要往哪里去?
  哲学家: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可是年轻人,“生”已经包涵太多太复杂的问题:平民百姓么,油盐酱醋已够烦了;至于权贵豪门,勾心斗角都来不及;也许只有哲学家才应该思考生死的问题。
  痛苦:但是,当死亡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就没有人敢对它漠然置之了。就是笨蛋,也得象哲学家一样地去想一想生与死的问题了——生命的意义何在?死后要往何处去?人到底有没有价值?
  哲学家:哈哈,人嘛,其实没有什么价值,不过是一桶污水。
  痛苦(不解地):一桶污水?一桶肮脏的污水?(手作泼水的动作)
  哲学家(得意地):没错,因为组成人身体的化学材料不过是水、盐、钙、铁、磷、钠、镁、硫磺、石灰等等,其中大部分是水,岂不是一大桶污水吗?实在所值无几。
  痛苦(思想了一下):可是,亲爱的哲学家,您这是按“原材料价”来衡量,但如果按“造价”来计算——如果让您用这些原材料做成人的各种细胞,再把这些细胞组装成具有各种功能的人体器官——大脑、眼睛、心脏等等,需要多少钱?
  哲学家(挠挠脑袋):......可能......可能要花费全世界的财富!
  痛苦:人死了,是一死百了呢?还是另有存在呢?
  哲学家:人死如琴破散,琴若破散,就什么都没有了。
  痛苦(一边低头思考,一边摇头):不对,不对,琴可以破散,成为无用,但弹琴的人还在啊!我的身体死了,归于尘土,但我的灵魂——那真正的我,要到哪里去呢?我真正担心的是它呀!
  哲学家:你又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有灵魂呢?
  痛苦:你也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没有灵魂呢?坟墓要吞吃我的身体,是不是也要吞吃我的灵魂呢?我怎么变成胆小鬼了?可这莫名的恐惧从哪里来的呢?
  哲学家:孔老夫子说:“未知生,焉知死?”生的道理都搞不清楚,怎么知道死的道理呢?
  痛苦:孔老夫子妙语很多,可这一句是在敷衍了事,我如果能碰到他,我倒要问:“未知死,焉知生。”我若不认识死亡真面目——我永恒的方向,我又如何选择人生的道路?
  哲学家:你比我更象哲学家。
  痛苦:如果死亡就站在你的身后,你也会聪明百倍。昨天我还从不思考死亡,所以我也从来不会思考人生。
  哲学家:但是死亡也不是稀奇的事,从古至今,死是众人的结局。地球上平均每天就有近15万人撒手尘寰,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35个人向世界说“再见!”。“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嘛!
  (哲学家悄悄退下了)
  痛苦(大声,向观众):筵席要散了,宾客们,你们的家在哪里呢?
  诗人上,口中吟唱:
  “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你将你的荣耀彰显于天。
  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日月星宿,
  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
  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万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凡经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脚下。
  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
  痛苦(上前抓住诗人,迫切地):你能告诉我生命的意义?人永恒的归宿吗?
  诗人:你若只在日光之下寻找人生的意义,永远没有答案。一代过去,一代又来;人人若要自己寻找生命的方向和意义,永远徒劳。因为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岂不是在造他的创造者心意中吗?
  痛苦:不是我自己寻找、自己思想、自己决定的吗?
  诗人:你设计制造的手表作什么用,每种款式是什么意义,是你决定的呢?还是手表自己想想决定的?
  痛苦:当然是我决定的,我们最近推出的“世界时”手表就是专门为周游世界的人士设计的。
  诗人:上帝造人岂不是同样有专门的设计、有着专门的目的和意义吗?
  痛苦:与动物有截然的分别?
  诗人:人是上帝唯一创造的时候照着自己的形象,按着自己的样式造的,有真理、仁义、圣洁的属性,并赐给人灵魂,有良知,有情感、自由意志和创造力,更有与上帝沟通的能力。
  痛苦:这是很多问题的答案了,那么目的呢?
  诗人:军人出征的目的是什么?
  痛苦:出色完成交给的任务。
  诗人:人在世上同样,为完成创造者的对我们各自不同的托付,并活出真理、仁义、圣洁的形象。
  痛苦(紧接着):最后凯旋回去?
  诗人:是的,他是我们的天父,盼望我们回家......;但是你觉得你能昂首挺胸地凯旋回去吗?
  痛苦(沉思片刻,摇头叹息):我不能。回想起来,我对我的人生是何等不负责任!会怎样呢?
  诗人: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
  痛苦:死,不是“安息”吗?怎么又来了个审判?
  诗人:如果所有的死亡都是安息,死亡岂不是人见人爱的避难所了?为什么人人却避讳它?
  痛苦:审判是什么意思呢?
  诗人:中国人不是有一句成语叫“盖棺定论”么?“人所作的事,连一切隐藏的事,无论善恶,上帝都必审问。”
  痛苦:我们的一生都被天使记录?
  诗人:是的,在上帝的案卷里,不仅记录我们外在的行为、言语,还包括内在的思念、意图及最深的动机,作为将来审判的依据。
  痛苦(激动申辩):可谁是完全人呢?谁的心思意念从未被罪玷污?谁的行为是完全圣洁的呢?除非他从来没有生在世上。
  诗人:是的,上帝的审判台前无人能够站立——人人都犯了罪。除非上帝说:“你的罪已得赦免!”
  痛苦:这样上帝岂不是不公平了吗?
  诗人:不,因为已经有人为他们舍命,亲身担当了他们的罪和罪的刑罚。
  痛苦:那人是谁呢?他能担当我的罪,拯救我吗?
  诗人:你愿意认识他吗?
  痛苦:干渴的人怎能拒绝甘泉?生病的人怎能拒绝健康?迷失的人怎能拒绝方向?绝望的人怎能拒绝希望?他是谁?他在哪里?
  诗人:他就是耶稣,让我慢慢来告诉你。
  (痛苦和诗人边谈边从舞台右边下。)(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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