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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希望的植栽者-----萧泰然以音乐润泽台湾人心

林淑芬

  
  萧泰然是本土圣乐创作者中,最为人所熟知,也最受海内外音乐界所肯定的音乐家,其台语诗歌创作(至圣的绅听阮祈梼)、(我的心神啊!你着赞美耶和华)、(耶稣召我来行天路)、(信望爱)、(主祷文)、(诗篇八十四篇一你居起的所在怎样许可意爱)、(诗篇甘三篇一-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等,均流露出动人的恳祈,触动人心;而其本土民谣作品 (呒通嫌台湾)、(蕃薯不怕落土烂)、(出外人)、(点心担)等则风格浪漫,不时呈现浓厚的乡愁,令人动容。要了解萧泰然音乐创作的成就与本质,必须从其身为台湾人及基督门徒双重身份上着手。他的音乐表达了台湾人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心声,但却非以愤世嫉俗的激倩方式呈现,相反地,是一种温柔谦卑的入世情怀,而这正是基督信仰的精神所在。
  萧泰然成长于传统的长老教会家庭,祖父是传道人,父亲是长老,母亲则是留日钢琴家,在全高雄只有两架琴的艰困年代里,萧泰然有幸终日浸淫在音乐的世界中,教会音乐、圣诗、赞美诗以及宗教意味浓厚的西洋古典乐,形塑了他对音乐的热情及对敬虔的体会。因为高度的音乐才倩,萧泰然童年时代即活跃于各类音乐活动,但其父亲萧瑞安长老-留日齿科医师,却一直期待,身为长子的萧泰然有朝一日能承袭衣钵,成为悬壶济世的医者,直到长荣中学七十周年校庆过后,萧长老才逐渐改变心意。
  
  上帝牵着我的手
  萧泰然在校园中一直相当活跃,校庆活动几乎由他一手包办,萧长老因此专程由高雄赶到台南参加,当时长荣中学校长戴明福便乘机告诉萧长老:
  「以萧泰然的成绩,或许可以考取医学院,但因其志趣不在此,将来也许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然而他在音乐上却有极大的潜力,」萧长老闻言反复思索,终于决定支持萧泰然走上音乐这条路,萧泰然著名的神剧作品(耶稣基督),其长达八大段的歌词,便是由萧瑞安长老融贯圣经对耶稣的描缯所写成。师大音乐系毕业之后,萧泰然负笈日本攻读音乐硕士,在日本期间,他开始尝试作曲,一九七一年回国之后,便在三周内,完成了长达卅三分钟的神剧(耶稣基督),萧泰然回忆当时创作的情境,谦卑地表示:「那彷佛是上帝牵着我的手写成的!」
  萧泰然的音乐富涵生命力与对乡土的深情,曾创作无数脍炙人口的作品,民进党游行时常唱的 (出头天进行曲)即是出于他的手笔,虽然创作的基点非关政治,却使他在戒严时期成为黑名单,为此,他远赴美国,在异乡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岁月。却顾所来径,萧泰然没有失落的伤感,仍以一赏平静温柔的口吻说道:「凡事都要谢恩,虽然我只求平静地度过此生,上帝却使我的一生充满风波起伏」。不但自己深受流浪之苦,远赴他乡,太太亦因生意失败,只得留在台湾偿还债务,萧泰然一人承担起照顾四个年幼子女及双亲的重任,物质的困乏与精神的困顿不难想象。利用向朋友借贷所得,在洛衫矶的购物中心里摆摊做生意,近三年之久过着孜孜营营的生活,直到一九八○年才出现生命的曙光。原来难以忘情音乐的萧泰然,时常利用做生意的空档弹琴自娱,直到有一天,二位驻足聆听许久的女士,近前来对他说:「Young man, why you are here?」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句话深深地打中我的心,」「我问自己:『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仿如大梦初醒的萧泰然自此决定重新回到音乐之路。「正如上帝使用约瑟及摩西,凡事都有定时,上帝永远有祂自己的时间,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萧泰然悠悠说道。
  
  萧泰然与台湾音乐
  回顾自己的创作历程,萧泰然将之区分为三个阶段。一、师大至留日归国时期;以学习、吸收、模仿为先,留日回国以后所创作的歌曲以儿童歌曲较多;二、移居美国前期;开始整理台湾民谣,透过艺术化的整理,提升其质量,以小提琴、钢琴及管弦乐协奏的高难度曲式来重现台湾民谣的风貌,使台湾民谣能够媲美海登、柴可夫斯基及肖邦的民谣作品,跃登国际舞台,林昭亮与圣地亚哥交响乐团于1992年12月
  13日成功地为萧泰然小提琴协奏曲举行了世界首演,曾让国际人士深受感动;三、栘居美国后期;由改编民谣的方式转为采用民谣素材的创作。一路走下来,成熟的演奏技巧及音乐精神使萧泰然俨然成为台湾音乐的代表性人物。在洛杉矶以及芝加哥、休斯敦、波士顿、纽约等几所大学的音乐学院里,甚至有多人撰写音乐论文深究萧泰然与台湾音乐的关系,对此,萧泰然表示,自己也很难去解释,「我的音乐有一定的风格,很难点出是旋律,是和弦还是节奏,我想,也许是我巧妙地运用了台湾音乐的特征吧!」的确,萧泰然的音乐即使是以西洋的演奏方式呈现,仍然散发出台湾人特有的气质。事实上,他所创作的旋律都是相当易懂而平易近人的,困为他认为,「音乐就是要与人分享,使听众有所共鸣,」也许正是这种平易近人的音乐精绅,使萧泰然的音乐能忠实地呈现出特有的「台湾味」吧!
  当谈及自己的音乐风格时,素有「台湾拉赫曼尼诺夫」美称的萧泰然表示,虽然有人将其音乐归为浪漫乐派中的民族乐派,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刻意要去成就某一乐派的曲风,也不曾想过引领时代的潮流,如贝多芬、莫扎特那样,只是单纯地为艺术而艺术。就作品类别来说,萧泰然的作品大部分是圣诗、赞美诗,其次则为台湾民谣的重新编曲。从事宗教音乐的创作是萧泰然对上帝长阔高深之爱的响应,「正如圣经所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恩赐,如果贝多芬是受托拥有五千两才能的仆人,肖邦有两千两,那我也许就是那个只有一千两的仆人,我无论如何不敢将这一千两埋藏起来。」「虽然我的音乐只是音乐表达的一种方式,但我将尽力创作更多的音乐,献给台湾教会,也盼望能与所有的台湾人分享,我从天上所得来的才能。」萧泰然创作的额力正是这份感恩与分享的心情。
  
  我不作曲就有祸了
  萧泰然谱曲通常先由歌词入手,经反复默想经文的涵意后,再决定以何种形式的音乐呈现,其伴奏亦富有特定意义,每个音符都扣准歌词的意境延展,当旋律出现时,便不自觉地引领听者进入高度的精绅境界,这是因为他深谙各种乐器的特性,才能巧妙地将不同乐器的音乐特质发挥到极致,并表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和谐。乐曲的背后常常隐藏着作曲家不为人知的心境,深为糖尿病、心脏病所苦的萧泰然,忆起一九九三年那次攸关生死的心脏手术时,犹自印象深刻地说道:「当时血管迸裂,几近于死,连医生也宣告已经没有希望,我只有梼告上帝:『我的(一九四七年序曲)还没有完成,总共要写六、七十页,现在才写了两页,如果我死了,你要帮我完成!」上帝听了他的祈求,存活他的生命,一九九四年他完成了(一九四七年序曲)。自此,萧泰然对生命中「不可知的变量」感受日深,这更使他深信,音乐是上帝所予的托付,且以保罗「我不传福音就有祸了」为对比,说道:「我不作曲就有祸了」来表达自己对上帝至重至深的爱,「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没有资格被上帝召去」,他愿意用余存的光阴来为教会、为台湾谱更多曲子。
  (一九四七序曲)于一九九五年六月三日在北加州的屋仑大会厅举行世界首演,在长达十八分钟的序曲中,萧泰然字字句句都在反复强调以爱来战胜仇很,以希望来拓展未来的信念。该首曲子虽以「序曲」为名,却「不只是作为开场白,而是一种自由的音乐形式,我希望每一位听者都能有自己的感受与联想」。「我盼望能用音乐、用爱来为二二八疗伤」,「(序曲)不是悲歌,而是为要带出盼望,」与其说(一九四七序曲)是对台湾历史的反省,不如说它是一种「邀请」,邀请我们以爱、以信心、以团结来重建我们的家乡,缔造一个鸟语花香、民主自由、族群共融的美丽岛台湾,这也正是(序曲)的信息所在。
  随着音符的高亢与低吟,萧泰然以演绎上帝的爱为终生职志,或落寞,或高扬,或感伤,皆兀自谱成一曲动人的乐章,以无限的温柔与虔敬,萧泰然用音乐见证了
  「对人有爱,对土地有情」,也为这块土地带来了活泼的盼望。
  转载自:旷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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