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派的危机之问题关键
薛华 (Francis Sheaffer)
Time杂志(即:「时代周刊』)最近以『最奇特的6O年为题,发表了一篇6O周年的特刊。它回忆起该刊物诞生时,6O年前的世界。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竟是:『原子分裂,大部份婚姻亦是』它把今世的二件大事,适切地摆在一起来谈论:第一个是科技的突飞猛进,其二是道德的败落。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并非偶然。这两种现象的背後,也都窝藏看玄机。Time杂志如此断言,实在有它的独到之处。
自主的探索
从过去6O年来发生的事情看来,道德的根基已遭到文化潮流的冲断,并且蹂躏到文化的每一个层面,包括法律和政府、各级学校、各地方社区,甚至家庭。许多阅读本书的人在他有生之年,这些事还要继续发生。我们的文化是每下愈况,彻底的败落了。的确,我们称之为道德败落实在已够宽大。事实上,道德业已经由大众媒体和娱乐界的歌颂与赞美,而颠倒是非、本末倒置了。
我们该如何解释呢?Time杂志的专论『问题的关键』提供了它的看法:『要确定这些混杂事件之所以发生的关键,需要一种对在个别事件之上的洞察力。』Time说,我们必须揭发『赋予我们这时代特质的观念』,因为它就是形成这种混乱局面的真正根源。2
我很同意时代周刊的看法。为了从过去6O年学习教训来明白今世的清况,以及让我们基督徒得以处在今天的世代,我们必须明白我们这世代的一些观念——我们所称的时代风气,从192O年代起就彻底地在改变文化。Time说,这种观念和风气就是『自由』的观念,它不只是个抽象的理想,或是从不公正里被释放出来的意念,而是一个『绝对自由』的信念:
代表美国的基本观念,正好附和了这时代的价值。美国不仅是自由,简直是脱缰的野马。这种形像在以前似乎还可以掌握,这国家的爆发力虽然会造成所谓的『乱子」,但同时也藉之获得能力而繁萦昌盛。要自由就是要现代化,要现代化就必须冒险。美国世况是个无拘无束的世纪,她已从十九世纪(如
Freud, Proust, Einstain以及其他人)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3
Time在该专论中评论道:「这些事件的假设几乎都是道德的命令,如不自由的就当得自由,「限制」本来就是邪恶』,并且一切科学的研究都为了讨好『自我信任的自主权』。4但Time结论说:『当人或思想不受约束时,他们是挣脱了束缚,但并没有获得自由。』5
自由和法治
自192O年到198O年的问题,由此便挤了出来。人们想要从内在的限制里挣脱出来,以得到绝对的自由,也就是想要挣脱束缚个人自主的任何限制,其结果就是直接而诡诈地违背了神和神的律法。
Time在这篇专论里真正点到了问题的中心,且自由与法治。这实在是每一个文化在一开始就要面对的问题。其关键就在於:自由和法治之间必须有适切的平衡,否则整个社会就会导入极端。自由若没有适切平衡的法治,将导致混乱而使社会败落。过於讲求法治而没有适切的自由,也会导致独裁主义,摧毁个人与社会的自由。还有,任何的社会都无法在混沌的状况下生存。不论何时,只要混沌统治社会一段短时期,一定会产生欺骗和专横的政权。
在我们的国家里,我们享有广泛的人身自由,这样的自由是在政府所制定的法治、法律、文化与社会道德的秩序下存在,给予个人和社会生活的安定,使我们的自由不致於导致混沌。这就是自由与法治的平衡,我们以为它是自然的定律,其实不然。如果我们不肯承认,这承袭自宗教改革独特的平衡思想形态并非毫无意识地隐藏在堕落的世界中,那就是我们的无知。这一点在历史的纵切面中是很明显的。当我们每天打开报纸,看见半个世界被困锁在极权主义的暴戾之下,这历史的横断面就不言而喻了。
宗教改革不但把福音带入一个明确的教训中,他也把整个社会刻画出一个轮廓,包括政府、人们对世界的看法、以及文化的范畴。在北欧,以及从北欧延伸出来的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宗教改革带给人们圣经认识的增加,已经伸殿到社会的每一个阶层。这不能说宗教改革是个『黄金时代』,或说每一个宗教改革的国家都是真正的基督教国家。然而,很明显的,宗教改革把许多人带到基督面前,圣经的绝对性也广泛地散播在整个文化层面中。这种自由的长成是非常可观的,并且,它的法治是建立在圣经的一致舆论,和以圣经为真理基础的风潮里,6这样的自由并没有导致混沌。
但是在过去6O年中,确实是发生了许多事。那曾经建立在圣经上的一致舆论和基督徒的风潮,已经变成自主的自由,从所有限制中松脱下来。在我们今代的世界风气中,自主的人想要取代神,公然反抗神所指定的知识、道德、和神圣的真理,这实在就是我们的道德已经败坏到生活每一层面的理由。原来我们基督徒在神真理的约束下所能享受的无限自由,已经变成一股导致混沌的毁灭力量。当他发生时,实在很难加以制止。道德变成相对的,律法被滥用,社会趋向崩溃,在个人和社会生活里,同情心被自私所吞灭。我以前的作品中曾经提到,当基督徒贡献给社会合乎圣经真理的自由被渐渐淡忘时,被人手所操纵的独裁主义便立即进来填满这真空。在这一关键上,「左』与「右』的区别很小,他们只是二条殊途同归的道路而已。然後,一个社会名流或独裁者之辈,便会渐渐对这个社会施加力量,使社会不致陷於混沌的光景,那么,大多数人便会接受它了。7
我们所处的战争
我们身为福音派且以圣经为权威的基督徒,并没有好好明白这一点。我们这世代的风气,一再地在宣称自主中不停地翻滚,把我们所珍爱的都碾碎了。60年前我们怎麽会想像到,在我们这个国家里有千千万万未出生的婴孩遭到谋杀?我们怎会相信,我们没有站在公立学校宣讲神话语和圣经真理的自由?各种形态的性已滥正蒙娱乐界媒体所推崇?婚姻、养育子女、与家庭生活,竟然成为攻击的话题。但可悲的是,很少基督徒明白我们是处在怎样的争战中。很少有人敢坚强勇敢地面对正在毁灭我们文化的世风,以及曾经缔造我们国家形像的基督教风气。
圣经上说得很清楚,我们这些以圣经为权威的基督徒,正处在一场浩瀚无边的大争战中。这是一场为人的灵魂与心思争战,为了得永恒生命的生死之战,这也是一场为今生性命奋斗的生死之欲。这场灵战是与天空掌权者的争战。保罗写给以弗所教会的书信正是一个典范:
因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氛的恶魔争战。(弗六12)
我们是否真正相信自已正处於这场浩瀚无边的大争战中?我们是否相信『管辖这幽暗世界的』正在统治看这个世代?我们真相信使徒约翰所言,『全世界都握在那恶者手下』吗(约壹五19)?如果我们不相信(我们必须说,福音派的行为似乎否定了这几件事),我们在这场战役中就没有得胜的把握了。为什么基督徒的善良风气,会在我们的文化中遭到践踏?为什麽我们对今天的世界缺乏冲击的力量?是不是我们在争战一展开时就已经不战而败了呢?
如果我们遭遇严重的挫败,那一定是我们不会使用我们的主所赐的武器。使徒保罗说:
我还有末了的话: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要穿戴 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所以,要拿起 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好在磨难的日子抵挡仇敌,并且成就了一切,还能站立得住。所以要站稳了,用真理当作带子束腰,用公义当作护心镜遮胸,又用平安的福音当作预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此外又拿着信德当作藤牌,可以灭尽那恶者一切的火箭。并戴上救恩的头盔,拿着圣灵的宝剑,就是 神的道。(弗六10-11,13-18)
要注意在这场争战的武器中,没有一样是世界所接受的然而在属灵的争战中,如果不会应用这些属灵的武器,我们就绝无获胜的希望,我们是别无选择了。
这是一场和空中掌权者的争战,这并不是说这场战争是在另一个世界,或在人类历史之外的场所进行;它是一场灵战,相当於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与我们交往的人,我们的工作岗位,我们的学校,甚至在我们自己家庭里的战争。灵战的对象是这个可见的世界、男女内在的信念,以及人类文化的每一个层面、时间和空间的领域里,这场与天空掌权者的争战,是在人类历史的舞台上进行的。
如果我们想要在人类历史舞台上获胜,只有一种让我们稳操胜算的有效武器,就是把生命交托给基督,把根基建造在真理之上,依靠公义,以福音为基石。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保罗所提到的各种武器都是防御性的,唯一攻击性的武器就是『圣灵的宝剑,就是神的道』。虽然其他武器也可以帮助我们抵挡撒但的攻击,但唯有圣经才能帮助我们与神同工,一同击败那邪恶的敌人。我们必须视圣经为神的话,在每一件事上教导我们,在救恩的工作上,在谈论到历史、科学、道德等方面教导我们。如果我们在任何领域上有了妥协,就是否定了神的话语的能力,把自己交在敌人手中。很不幸的,今天许多自称为福音派的就是如此。还有,就是要不住地祷告,『靠著圣灵随时多方的祷告』。
然而,这场争战对於人类的历史是非常重要的,而在地上也会有基本上的冲突,相当於空中属灵的争战。这种争斗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就是我们的思想--一个人的观点和世界观;第二种方式就是我们的生活和行为。思想上或行为上的争战都是不可忽视的,因为这两方面的冲突,都会使相信圣经的基督徒在争战时,陷落於所环伺的世界中而动弹不得。
属世的智慧
使徒保罗的书信中把这层思想争战的范围说明得很清楚。8在这里我们看到『属世的智慧』和『用神的智慧』之间存在著基本上的冲突。保罗说:智慧人在那里,文士在那里,这世上的辨士在那里?神岂不是叫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愚拙么?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神的智慧了。(林前一20-21)
保罗又说:人不可自欺。你们中间若有人在这世界自以为有智慧,倒不如变作愚拙,好成为有智慧的。因世界的智慧在神看是愚拙……(林前三18-19)。
我们现在必须认清的是,保罗并没有说知识与教育毫无价值。保罗自己在当代就曾经受过高深的教育。保罗是说,属世的智慧使人志得意满,完全远离神与神的启示。这种属世的智慧,是远离神和他所启示的,其结果就是对现实概念的完全曲解。保罗在罗马书第一章就引申出这层真理:
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所以神任凭他们,逞着心里的情欲行污秽的事,以致彼此玷辱自己的身体。他们将神的真实变为虚谎,去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罗一21一25)
这里所包含的有人类的思索方式、推理程序、思想和理解。『因为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当圣经上用这种方式来分析人的愚拙时,它不但意指人在宗教上的愚拙,更重要的,它还指著他接受了(不只是圣经所说的)心智的愚拙,并且,他根本忽略了宇宙的形成,以及人类的根本意义的实在性。背弃了神和神的真理,也就等於否定了人生的意义和宇宙的意义了。人偏向了他无法生存的地位,而受到各种知识和个人压力的辖制。
圣经上告诉我们,人为什要会陷入这种光景;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因此他们在他们的推理中,在他们的理解能力范围中,在他们的生活中,都变为虚妄。这段经文说到人起初的堕落,并且说到人类明知道真理,却偏偏硬著颈项否定真理的每一个时期。
历史上许多的时期都是这样。从圣经的观点来看,印度人的祖先知道真理、却不愿领受它,非洲人的祖先知道真理,也不愿领受它。这也可应用於今日世界中,许许多多的人不知道真理的事实上。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察验人类历史的纵切面,来比较每一个知道真理而不愿领受它的世代,我们必然会发现,历史上从来找不到一个世代像我们现在一样。居住在北美的我们,已经看见这经文正如火如荼地在实现。我们今世的人明白真理却不肯领受,这不但推翻了圣经真理,并把曾经为我们的世界带来祝福、带来法治与自由平衡发展的所有好处都给推翻了。
後基督教文化
人类因为弃绝了神要赐给人的知识,基督徒对文化的影响力便消失了。在欧洲,包括英伦,这情形已有许多年了,在美国也已有数十年了。在美国,从2O年代到6O年代的短短几十年中,我们看到了完全的转变。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後基督教的世界,这不只在基督徒的数量方面,而且在文化的影响力和对文化的效果上,基督教在我们的社会,已不再是舆论和伦理的中。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尤其是像我回顾自己的国家和社会时发现,在我有生之年将会看到这个国家走向死亡的阴沟里去。6O年前,你横越这个国家,不论你走到那儿,即使是非基督徒也晓得福音是什么。
5O年前,我们的社会曾经建立在基督教的共通意识里,很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再重覆罗一21,22: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在18节告诉我们,明白真理而故意弃绝真理、反叛神的人的恶果:『原来神的忿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就是那些行不义阻挡真理的人』。人如果随看自己的个性任意待人,他就会真正地处在神的忿怒之下。如果神忿怒的公义要显在任何的世代,那就是显给我们的。忿怒会因著历史轮轴的因果,或是神直接的行动产生。
我们这後基督教世代的唯一展望,就是明白我们的文化和我们的国家配得在神的忿怒之下。不要说美国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是属神的国家,也不要掩饰今天社会舆论和6O年前基督教的舆论的差异。近几个世代已经践踏了曾经带领这个国家向前迈进的圣经真理。9
观念和行为
我们曾经谈到,相信圣经的基督徒陷在观念争战的战役中而动弹不得。同样地,他们在行为争战的范畴里亦然。观念永远都不会是中立或抽象的,观念在我们的生活和行为中会带出其结果,而影响到个人生活和整个的文化。我们可以再回头看一看罗马书第一章,看出观念在行为中的影响力:所以, 神任凭他们逞着心里的情欲行污秽的事,以致彼此玷辱自己的身体。他们既然故意不认识 神, 神就任凭他们存邪僻的心,行那些不合理的事;装满了各样不义、邪恶、贪婪、恶毒(或作“阴毒”),满心是嫉妒、凶杀、争竞、诡诈、毒恨,又是谗毁的、背后说人的、怨恨 神的(或作“被 神所憎恶的”)、侮慢人的、狂傲的、自夸的、捏造恶事的、违背父母的、无知的、背约的、无亲情的、不怜悯人的。他们虽知道 神判定行这样事的人是当死的,然而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喜欢别人去行。(罗一24,28一32)
没有比这个形容此世代来得更合宜的了。一心一意追求自主的自由,挣脱各种约束的自由,尤其是挣脱神真理和道德的绝对性中,我们的文化正处在一个自我摧残的路上。『自主的自由!』我们的世代正嘶声呼喊著!我有权杀害在我子宫里的孩子!如果她或他没有达到我『生活品质』的标准时,我必须享有杀死这个将要出生之婴孩的权利。我有抛弃我的丈夫或妻子,遗弃我儿子的自由。我有权与同性作无耻的行为。从与现今文化的关系上来看,最後一节更是令人惊骇:『他们虽知道神判定,行这样事的人是当死的,然而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喜欢别人去行』。
如果这样的陈述不够透彻,我建议你去阅读彼後二章。全章刻划出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图画--我们曾经享有知识;却弃绝了真理;道德也已衰落,以及那些明知真理又案绝真理的,会有审判等候着他们,彼得结论说:
他们说虚妄矜夸的大话,用肉身的情欲和邪淫的事引诱那些刚才脱离妄行的人。他们应许人得以自由,自己却作败坏的奴仆,因为人被谁制伏,就是谁的奴仆。倘若他们因认识主救主耶稣基督,得以脱离世上的污秽,后来又在其中被缠住制伏,他们末后的景况就比先前更不好了。他们晓得义路,竟背弃了传给他们的圣命,倒不如不晓得为妙。(彼后二18—21)
不要弄错了,我们自称相信圣经的福音派基督徒,正在这争战中动弹不得。这并不是个友好而温和的议题,而是介於邪恶的属灵仇敌和那些奉基督之名者的生死之战。在思想上,这争战介於基本上完全相反的两个思想之间。在行为上,它是一场介於道德完全曲解到混沌的地步和神的绝对之间的争战。我们是否相信自己是在一场生死的战争中?我们是否真的相信在这场争战中,我们所扮演的角色会产生效果,不管男女是否进入永死的地狱中?或是否在今生过得有意义或是浑浑噩噩?或是否他们在曲解道德和败坏道德的气候下度过一生?很可悲地,福音派一直忽略了这些层面。我们如果为了功成名就而吹号,为了教会人数的增长而狂欢,倒不如承认,我们对这些事情的反应已经病入膏肓还来得接近事实呢!
基督徒真理的反论
再回顾作者对此一问题的评述。我们已经看见今代的风气,就是自主的自由,即是挣脱一切的约束,尤其是违背神的真理和道德的绝对性。我们也看见过去60年来追求自主的自由,而把曾经塑造我们社会文化形态的,俱有根本影响力的基督教风气拦腰折断。它是如何发生的呢?在一方面,我们也许说是因为人蓄意上背叛神的真理和他的启示。在这一点上看也许是对的,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种改变是从我们的文化与西方世界的知识以及宗教历史中流露出来的。在我许多的著作中,都提到西方世界人文主义抬头的幅度,以及它对社会的破坏力,我希望你好好地察验这一事实。10
在此,我还要指出的是启蒙运动的影响,以及在这6O年来启蒙运动的馀威在我们的国家进行的各种有关的改变。
启蒙运动的观点,从十九世纪末业开始对美国的基督教有著重大的影响。现在我们要明白启蒙运动的观点,直到今天,这种观点仍在离散基督教在美国的根本形像。启蒙运动是起源於十七世纪中期的一种思想启发运动,到了十八世纪的德国,其轮廓尤其分明。一般说来,它是一种心智的激发运动,强调了人类理性的自信心与对於过去传统权威的有效性,抱持著一种怀疑的态度。
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Church 对启蒙运动的定义有助於我们对它的了解:
启蒙运动结合了各种起自然宗教的敌对力量,和所有人类理性自信心的信仰,并热切盼望促进个人在他生命中的幸福……它大部份所表现的……就是弃绝基督教教条,并且和天主教与基督教正统相对抗,他们认为这些是属灵黑暗的势力,要剥夺人的理性,使他们无法发挥合理的天赋才能。他们基本上相信,人类的本质是善的,这使他们陷在罪里而不自知。因此,一旦启蒙理性的原则被确立,就会产生悠然自得的乐观主义,与对人类社会的绝对信念。启蒙运动的精神,在十九世纪贯穿了德国的基督教,它瓦解了以圣经为权威的信仰,鼓励信徒一面对圣经加以批判,一面又要他们非常地『敬虔』。11归纳地说,启蒙运动的中心思想站在与基督徒真理对立的地位上。而且,它和神与神的神性相对抗。
在十九世纪末期,这种观点开始根本地改变美国的基督教。尤其是接纳在德国发展而成的『高等批判主义』的方法。新自由派的神学家就是使用这种方法,完全否定了圣经的权威性。我们真感谢有一群人不屈不挠地与这些新派争战,他们维护『圣经是出於神完全的启示』与『绝对的无误」。人们不该遗忘了像Princeton伟大的神学家A.A.Hodge和B.B.Warfield,以及後来的J.Gresham
Machen。但是尽管这些人的努力和许多相信圣经权威的基督教领袖们的维护,以及尽管大多数基督徒都是相信圣经的,那些持有启蒙运动的自由派观点,以及圣经批判主义的毁灭性方法,仍占优势并控制了多数的宗派。在193O年代,自由派扫荡了大多数的宗派,引起了全面的争战,并立於不败之地。
转捩点
193O年代中期发生了一件事,我认为它就是我们的文化所以会衰败的世纪性转捩点。在1936年,自由派如此这般地控制了北美长老教会,并且革除了J.Gresham
Machen博士的教职。而Machen博士,如我所说的,是一位光芒万丈,笃信圣经真理的基督徒卫道者,我们可以在他1924年所出版的一本著作
Christianity and Liberalism 12 中来了解他。他被革职导致了北美是老教会的分裂,这事就成了许多国家大众传播媒体的头条新闻。(我如此评论就是因为它是我们今天许多毫无认识的事件之一。在1930年代发生的宗教事件,仍然称得上是头条新闻。)不管编者与广播者多麽有意识的考虑,它是配得上称为头条新闻,因为它是基督教教会从1990年到1936年间一直游移不定的最顶点。就是这种漂浮现象奠定了那时到现在的文化、社会、道德、法治和政府基础的变化。如果没有这种宗派上的浮游,我相信我们的社会可能产生出与目前不大相同的结果。当更正教会改弦易辙时,其一致的舆论也被切断了。
Machen事件在廿世纪的前半,是件意义非比寻常的新闻。它是长老教会与其他教派长期倾向自由派的顶点。如果我们只对社会学有兴趣,以致只注意到美国所发生的一切,那麽我们对於教会的改变,以及文化对基督教舆论所产生的结果,也必须要加以了解。13耐人寻味的是,从高等批判在德国萌芽开始及其广被社会大众所接受,直到德国文化被瓦解与希特勒极权主义的崛起之间,差不多是8O年。
新与论
你是否明白在文化和观念方面的争战是什麽?在过去这6O年,我们文化赖以建立其上的舆论,已经从『基督教的』(即使我们认为它距离完全还相当遥远)改变到『启蒙运动的』,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处处与基督教真理唱反调的舆论--包括否认超自然,相信人类理性的所有能力,否认人类堕落说,否认基督的神性和他的复活,相信人可以完美也可以弃绝圣经。因此就引来道德的沦丧,这种观点和基督教真理是完全对立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结合在一起。
在我其他的著作里亦指责过这种现世人文主义的新与论。启蒙运动的世界观,和现世人文主义的世界观,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同样是属於人类心智上的遗产。我们有的是完全的世界观,就如我在A Christian
Manifesto所说,我们今天所面临的问题是:随着世界观的更易而改变方向,也就是说,人们已从完全不同的方式来思想、来(这世界和生命的整体。这种更易脱离了人们记忆中起码的基督教世界观(甚至这并不是真正属基督教的),而朝向另一个世界观而去,让世界观视最后的实体为非位格的物质或能力,在非位格的机会中偶然形成目前一的楼式。14
如果我们有了这样的世界观,那我们所居住的宇宙就是完全沈寂、毫无目的与意义,法律与道德没有根基,对人类的意义与生命的价值也毫无概念了。一切都是相对和随意的。因此,现代人没有办法补满虚空,除非是享乐主义或唯物主义,或其他什麽『主义』刮起的一阵风。
真理的通融
我们必须问自称为福音派人士的,如何置身在今代这场真理和道德的战役中。我们自称为传福音的,有没有真的为信仰站在最前线,并且为过去4O年到6O年的道德衰败而战呢?我们是否察觉到有一场战争正在进行著,不只是与天空掌权者的争战,而且是为了男女老少为今生和来世的一场生死争战。如果基督徒的信仰是正确的真理,此真理和今代的观念与非道德也因此是相对抗的,那就应该在教导和实际行为上加以实践。真理不怕挑战,它以爱来面对一切挑战,但总得面对才行。
很可悲地,事违人愿。大部份福音派人土在这场争战中欲振乏力,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处身在一场争战中。并且,论到现代的题目福音派该为真理据理力争时,却是闭口不言,更糟的是,传福音的常常和世界舆论站在同一线上。
这是福音派的大危机,福音派的失败就在於不把真理当作真理。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通融。福音派的教会与今代的世界风气相融合。首见的,是在圣经真理上的通融,所以那些自称是福音派的,对圣经抱持著怯懦的观点,不再肯定圣经的全部教训——真理不只在宗教范围内,也在科学、历史、和道德的范畴中。所以,许多福音派人士现在使用高等批判主义的方法来研到圣经。切记!这是十九世纪使德国的基督教教会弃绝圣经权威性的方法,也是本世纪初使自由派人士在美国用来弃绝圣经权威的方法。其次,他们在原本所秉持的事上有所通融,在生死的事上没有坚定的立场。
这种通融的代价太大了,首先是摧毁了圣经与这世代相对抗的能力,其次就是让文化陷在今世的泥沼中。所以,我们要含著眼泪呼喊,福音派向今世环绕在我们四周的风气和属世的智慧低头,使福音派教会在更颓败的世风下,显得毫无立场可言。我个人坚信,当我们站立在基督面前受审判时,我们必然会发现,福音派教会对当代事件的软弱、无能和通融,导致了过去4O至60年来在我们的国家所造成基督教舆论的丧失。
我们要明白,福音派教会向世界风气通融,实在是比『属世』这个词眼还不值得。我们必须含著眼泪说,除了一些例外,福音派教会是属世的,背叛了永活的基督。
问题的关键何在?
在第一章做结论之前,我还要提一个最後的问题:到底其关键何在?到底在你我生命中,什么是最优先的呢?我们的主耶稣被问及这事时,他回答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效,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太廿二37一40)关键就在这儿——当爱主你的神,爱神的独生子,认识他是你个人的救主。如果我们爱他,行他所喜悦的事;把他圣洁与爱的属性表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对真理忠心;日日行在他的光中;过著祷告的生活。
另一半就是要爱邻舍如同爱自己,两者相辅相成是不可分的。『这两条诚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因为我们爱主耶稣基督,并且知道他是我们个人的救主,我们就必透过神的恩典去爱我们的邻舍如同爱自己。如果我们遵守基督的教训去爱我们的邻舍,我们当然要把福音传给我们的邻舍。此外,我们在和邻舍的整个关系中,还要表现出神的爱。
我们的任务不止於此。传福音是首要的,但是我们的任务不仅止於传福音,虽然它实在不可能与基督徒往後的生命相分离,15我们必须承认且实践,基督若是我们的救主,他就是我们生命的主。(他不但是我们信仰、文化上加艺术、音乐的主,也是我们心智生活、事业、社会关系上的主),更是我们对文化和道德衰败态度上的主。承认基督是我们的主宰,就要把自己的思想和言行置放在整个圣经教训之下,做一个敬重政府、遵守法律的好公民。16让基督成为我们生活的主宰,就是让我们的生活方向和行为,不要与今世所谓自主的风气同流合污,以及碾碎了我们曾经所珍爱的风气。
如果我们真正的爱主并爱邻舍,我们将会热切地用怜悯的心,去爱我们的同胞和全世界人类的生命。我们会尽所能的去帮助人认识神的真理,让他们接受基督做为救主。我们不能容忍对圣经有任何方式的曲解,以及对圣经权威的妥协,不管他们用多麽巧妙的手段。尤其是那些行这些事又自称为『福音派』的人。我们同时要站起来面对这个道德败坏的世风,以及它所导致的人性彻底的失丧。尤其是要为全体人类生命的缘故站起来,藉看我们的行动表现生命的神圣和生命本身的价值,这种生命的价值不只是对人类而言的,在神看来也是珍贵的。每一个人,不管是老是少,有病或健康的,孩童或成年人,已出生或未出生,白人、黑人、黄种人、印第安人或棕色人种,都值得为生命的价值而战。
只有神那改变生命的大能,才能触及每个个人,而有了神能力的人就有责任将圣经的绝对真理分享给他周遭的世界。最後,我们必须了解,这世代的风气——真理和美善、人性和同情心都因它一起失丧——并不只是文化的病症,它乃是属灵的病症,因此只有圣经的真理和基督方能治愈。
第一章 注
1.Henry Grunwald, " Time at 60," Time "what Really Mattered?”
Time ,1983年1O月[60周年专刊〕,页5。
2.Roger Rosenblatt,“What Really Mattered?”Time1983年1O月[6O周年特刊],页24,25。
3. Rosenblatt,页25。附言。
4, Rosenblatt,页26。附言。
5.Rosenblatt,页27。
6.『圣经舆论』与『基督徒舆论』这样的字眼,一再地出现在本章与本书中,今略加以澄清。使用这样的字眼,并不表示在宗教改革时代的人都是基督徒。还有,当我指的是美国时,也并不是表示所有美国人都是纯净的基督徒,而是表明一个事实,就是基督徒的世界观(尤其是对圣经的所有知识),已经散播到文化的每一个层面,并且对於整个文化形像的塑造,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力。换句话说,宗教改革时代一直到美国的过去60年来,广大的群众相信基督教的真理基础,诸如永恒的神、耶稣是神的独生子、死後的生命、道德与是非观的不可分、坚决反对道德相对论、公义的神会惩罚作恶的人、恶者进入世界使世界堕落、圣经都是神的话等观念。从宗教改革时代一直到过去的五、六十年间,纵使这些观念在某些时候是很模糊的,在意识上基督是个人的救主这样的概念也并不强烈,但大多数人仍然诚信以上的事实。
回顾美国奠基时代,这些舆论是很严肃的。虽然它并不是一个黄金时代,也不是说所有开国功勋都是基督徒,更不是说所有基督徒都能持守他们的政治理想,但是在他们的工作中,充份地表现了创造论和基督徒应有的伦理观点,并且,我们也不应该混淆了美国革命与法国大革命、俄国大革命之间的基督伦理与舆论的意义。
这种圣经知识的广博,可以适切地称之为『圣经舆论』、『基督徒舆论』或『基督徒伦理』。这种可以正确地称之为舆论的,曾经对宗教改革时期的文化俱有决定性的影响,并且塑造了北美、澳洲与纽西兰的文化。然而,我们必须谨慎的是,要从圣经的观点来分辨基督徒的真伪,不要夸大其词,或暗示美国曾经是个基督教国家,甚至於认为美国是神特别拣选的国度。
此外,我们必须知道,并没有什麽『黄金时代』可供追溯,因为这个国家从未臻於完美。我曾经说过,我们有三方面的短处:(1)是种族的优越感;(2)过度的追求财富,即会赚钱又会花钱;(3)某些人的行为表现了对命运的错误看法。综观以上特点,我们仍然要知道,诸如许多改革的北欧国家,以及从北欧国家延伸出来的北美国家,如美国等,事实上都呈现若基督教与论,这些舆论曾经塑造了文化,为这个国家带来许多的祝福。其反面亦是,—旦基督教舆论不再影响这个世界,就如过去4O年到60年的快速发展一般,整个人类社会与生命都遭受蹂躏,道德观点也已荡然无存。
7.亦见Francis Shaeffer, How should We Then Live?于Th complete
Works卷5(Westchester,Ill.: Crossway Books,1982),页243, 244。
8.亦见我不尽相同的分述,如Death in the City於?The CompleteWorks,卷4,页21O—12。
9.『同上』,页2O7-99,尤其是页2o9-13。
10. 亦见我在以下论述中的处理: A Christian Manifesto於 The Complete WOrks,卷 5,页 423一3O;Francis A.Shaeffer,VladimirBukovaky,和James
Hitchcock,Who is for peace?(Nashville:Thomas Nelson,1983),页13-19
:以及我对世俗人文主义的批评:The God Who Is There(The complete Works,卷1,页5-2O2)及後期作品,尤其是 How
Should we Then Live与 Whatever Happened to the Human Race于The Complete Works,
卷1,各为页83-227和281-419。亦见James Hitchcock 对世俗人文主义卓越的讨论:What is Secular and how it
is changing for Destruction: Christian Faithand its confrontation with American
society (Nashville : Thomas Nelson),尤其是第二章;与os Guinness, The Gravedigger File:
Papers on the subversion of the modernchurch (Downers Grove, 111.: InterVarsity
Press,1983)。
11.F.l.Cross 编,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 Church(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58),页104,105。注意引文中所用的启蒙是德文Aufklarung而不是英文的"Enlightenment"。
12,J. Gresham Machen, Christianity and Liberalism (Grand Rapids, Mich.:
Eerdmans, 1924)。13,亦见The Church Before the Watching World于The Complete Works卷4,页153-162,尤其是页302,第二项。
14.见A Christian Manifesto 于The Complete Works卷5,页423,与该书第一章第9项。
15.亦见拙著更扩大的讨论:Whatever Happened.....于The Complete Works,卷5,页407-10。
16. 我曾经受到指责说,我近年来的作品与我早期的作品和讲坛的原有风格背道而驰。事实上,他们如此批判是因为没有对我的作品做较详细的鉴察,拙著所表现的精神是前後相贯穿的。早期,我致力於智慧方面与文化范畴的探讨,
後来又著重於基督徒生活与教会的情况,後期的作品解析了如何应用前期作品的精神,来解决整个法律与社会的问题,以及人类生命的重要层面和脱离宗教束缚等问题。
自始自终。我对传福音(让周围的人们接受基督作为救主)和强调基督是整个人类继起生命的主宰这样的信念,一直都持守著。我尤其强调每天跟随主的带领,学习神的话,每天有祷告的生活,把神的慈爱、圣洁、和怜悯,表现在每天的生活中。
研读拙著的读者都知道,我後期的作品与前期作品的风格是一致的,我从未推翻自己早期的观点。我必须承认,拙著跨越几十年,牵涉甚广,读者仅能读到其中一部份或仅仅喜爱某一部份;这当然无法了解整个作品的风格。所以,我希望读者们尽可能从头到尾阅读我的作品。也许你最好是先好好地研读我的Complete
Works这套书。